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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心锁] 《连心锁》-下册 山西人民出版社 陈军 刘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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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 发表于 2023-4-1 11:52:17 | 显示全部楼层
许方部队把广田从刘家郢打跑以后,人未解甲,马未卸鞍,很快打开了局面。根据地扩大了,部队也发展成为有六个步兵连和一个骑兵连的独立团。

眼看又到了秋收季节,部队主要活动已转入保卫秋收,保卫根据地。团长许哲锋和政委兼县委书记方炜,带领一簇人马,在群众的欢迎下到了刘家郢。

过了中秋节,县委召开扩大会,对秋收工作了部署:一面派部队深入敌后牵制敌人,一面发动群众,加强民兵训练。

小朴和警卫班的战士被民兵请去当教员,和他们一起加紧训练。根据地群众情绪十分高涨,一派紧张战斗的景象。

周疤眼见新四军又回来了,心里很恐慌,便假说老婆有病,要接丈母娘来,连夜溜到三道沟,向周祖鎏报信。

周疤眼由张团副引着到了“周公馆”。见到周祖鎏哭丧着脸说:“大爹,那个姓许的朝鲜人,带着部队又回来了!”

周祖鎏睁大眼问:“有多少人?”周疤眼一向不正经,村里人什么事也不告诉他,一时说不清楚。周祖鎏把他骂了一顿,自己闭着眼又想他的毒计。

一天夜里,小朴和民兵在“点将台”作夜练动作。当小朴向女民兵训练地走去,忽然一个黑影在不远的坟边闪过,他抽刀追了上去。几个人跟随追去,那黑影儿见躲不过:

“是我,豆子兄弟。”原来是周疤眼。“深更半夜出来干什么?”“丈母娘病了,我送鸡去,向村长请过假了。”

“你要是有一点不老实,可别怪我们不客气。滚!”三豆子警告说。周疤眼点头哈腰走了。小朴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很是怀疑。

秋庄稼熟了,大地一片金黄,根据地里军民总动员,象打仗一样突击秋收。刘家郢周围,到处是劳动的人群。

许团长和方政委也参加了挑运队,男队和女队互相挑战,热火朝天,山歌、号子响成一片。

谷场上,警卫班副班长刘杰正教小朴和老柳打场。老柳赶着牛,小朴唱着朝鲜民歌,两位国际战友学得非常起劲。

不一会,挑运队来到谷场上,妇女队得了第一。刘大娘和枝子忙着送茶来。枝子现在大变样啦,她穿着新军装,成了团卫生队的卫生员了。

秋季大丰收给根据地人民带来无比的喜悦。掩藏好粮食以后,军民一起联欢。刘家郢谷场上耍龙灯的,唱鱼皮鼓道情的,一时间好不热闹。

刘杰把小朴拉进场心:“欢迎朴班长跳个朝鲜舞好不好?”大家齐声叫好。许团长也朝小朴挤着眼,意思是说:跳就跳一个嘛。

小朴在老乡的催促下跳了起来,他那新奇的舞姿赢得满场喝彩。

村长的老伴汪大娘看了,乐得什么似的,不住啧啧称赞。小朴平时经常给她担水、背草,她对这个热情、活泼的小战士,打心眼里喜爱。

在这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哲锋和方炜却在认真分析形势。他们一致认为:根据地里收成好,敌人眼红。我们要在他们未出来“扫荡”以前,把战斗推到敌占区去,牢牢掌握主动权。

秋收以后,喜事连连发生。部队粉碎了广田的“扫荡”计划,刘大嫂和安大姐又一前一后生了儿子。乡亲们都来祝贺,方炜给孩子取了名儿,一个叫小喜,一个叫朝华。

周疤眼自被周祖鎏臭骂以后,便处处注意,事事留心。知道了这件事,就连夜摸到三道沟,向周祖鎏报告:“大爹,许哲峰生了个儿子,名叫朝华····..”

周祖鎏以为是什么重要情报,还没听完就大骂起来:“狗东西,你是替姓许的报喜来啦!我供你一家吃穿用,你倒是搞了些啥呀?”

张团副在一旁插言道:“是呀,疤眼子,要动动脑筋,搞点有用的。说着,将疤眼子拉到一边,策划起来。

那天晚上,风很大,天很黑,小朴教了民兵几个动作就收了操。等人走散了,鲍三豆子拉住小朴说:“汪大娘病了,老人家想你去看看。”

“那我应该去看看。”小朴二话没说,跟三豆子就来到汪大娘家。汪大娘一见小朴,病就好多了,忙着起来给小朴、豆子做饭。

汪大娘看着小朴吃完鸡汤面,关切地说:“后天是你生日,孩子,你来大娘家过吧!”小朴心里一热,感到大娘比亲娘还亲,连忙点头:“我来,大娘!”

从汪大娘家出来,小朴便和三豆子分了手。他顺着一条胡同往回走,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定睛一看,隐约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往北跑。

小朴急忙抽出驳壳枪,紧跟黑影追去。追到村外,黑影不见了。他就伏在地上静静细看,不一会,从树林里又窜出几个黑影,象一群狗似地朝东奔跑。

“不好,有坏人!”小朴意识到情况严重,便一跃而起,追了上去。不知不觉跑了三四里地,到了刘公河畔。

前面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老坟”,小朴心里一震:这里面藏着三万多斤玉米,坏人莫非要搞粮?不禁加快了脚步。


这时传来了“咔嚓咋嚓”的铁锹声。他急忙向前爬去,果然有三个人正在“老坟”上拼命挖土。

小朴想了想,决定抓活的。他猛扑过去大喝道:“举起手来!”三个黑影一乱,只见火光一闪,两串驳壳枪弹向小朴射来。小朴早有防备,伏身躲过。

小朴手一扬,一串子弹扫进黑影中。接着一跃而上,飞去一刀。只听一声哀嚎,一个黑影倒下去,另外两个跑了。

附近的民兵潜伏哨也和敌人接上火,被堵住过不来。小朴担心敌人再来挖粮,一个人抵挡不住,就“瞠瞠”两枪,给村里报信。

报过信,又连忙从敌尸上摸了把小圆锹,向洞口填土。粮食盖住了,正想歇一歇,身后突然一阵枪响,他左肩一麻,栽倒了。

五个敌人窜上来,一个当官的挥着驳壳枪喊道:“把这死八路拖开,快挖!”一个家伙走上来,抓起小朴的双脚就往下拖。小朴并没有死,脑子很清醒,他把右手悄悄伸到腹下,抽出手枪。

猛一翻身,小朴来个短点射,拖他的家伙没哼一声就完蛋了。紧接着又来个长点射,正在挖土的几个家伙也滚了下去。

小朴忍着剧痛,刚想起来去填土,只听“咣”的一声,敌人的燃烧手榴弹在洞口爆炸了。小朴说声“不好!”就窜到坟顶,拼力填土灭火。

敌人不住地向这边射击,小朴腹部又中了一弹。他脑子一阵昏眩,又扑倒在地上。

小朴迷迷糊糊躺着,一阵强烈的焦臭味钻进他的鼻子。睁眼一看,粮食着火了。他咬着牙骂道:“狗东西,有我朴成模在,烧粮,办不到!”

燃烧弹不断飞来,小朴身上也着了火。他命令自己:“用生命保卫人民的利益!”于是,艰难地摸向洞口,又投入了灭火战斗。

这时,他听到一个很熟的声音:“李副官,他就是新四军警卫班长朴成模,朝鲜人。”啊,是周疤眼,这狗东西原来是个特务!

小朴两眼直冒怒火,猛扑过去,对着周疤眼就是一刀。周疤眼一闪身,逃走了。只听敌人一片嚎叫:“逮住他!逮住他!”

小朴同时又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知道自己的同志来了,精神顿时大振。他高举闪闪发光的马刀向敌人冲去,那被烈火映照的高大形象,使敌人胆颤心寒。

战士、民兵、老乡都赶来了,杀声震天,敌人落荒而逃。无数个声音喊着英雄的名字:“小朴!小—朴—!”

可是,小朴没有回答,他安详地闭着眼睛。朝鲜人民的优秀儿子,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为了反对共同的敌人,光荣牺牲了!

乡亲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悲哀刺痛了心,一个个流着泪。许哲峰铁塔般立在土堆上,眼里冒出无穷的怒火。突然,他一阵风似地抽出马刀向一根木桩砍去:“这笔血债一定要敌人加倍偿还!”

刘家郢的乡亲们按当地风俗,用最隆重的礼节,安葬了小朴。方炜号召大家学习小朴的国际主义精神,化悲痛为力量,继续战斗!

安葬了小朴,哲峰便向方炜提出打三道沟:“老方,不打下三道沟,不消灭周祖鎏,母猪河以西几十万人民就不能获得解放,我们根据地也不能巩固呀!”

方炜见哲峰有些激动,便说:“打三道沟我赞成。可是三道沟工事坚固,强攻有没有把握?我看先派人侦察一下再下决心。要做到毛主席说的:“不战则已,战则必胜'。”

“是的,是的。”哲峰同意方炜的意见,立刻把刘杰叫来,要他带三个战士化装打进三道沟,把敌人的情况摸清楚。

这天是腊月廿四,四乡人都想上街买点年货,所以三道沟比平常热闹些。周祖鎏的副官李狗子想在老百姓身上捞油水,闹腾了半天两手空空,便进了一家酒店。

离酒店不远处,有一家中药铺,名字叫“中山堂”,老板正在结账。忽然门口走进一个少年来,到了老板跟前,轻轻唤了声“舅舅”。

老板先是一楞,等看清了面孔,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随即把少年拉到后面小卧室里。

老板关上门问:“小虎子,你怎么来啦?”刘杰拿下毡帽,兴奋地说:“上级决定年关前打三道沟,首长要我来了解情况。”

“好哇!”老板高兴地叫道。连忙取出一张绘有三道沟敌人工事和火力配备的详图,交给了刘杰。

刘杰并不久留,机警地走出药铺,向街口三个卖柴的使个眼色,大家都挑起柴担,向酒店方向走去。

这时,李狗子正喝得半醉,在街上东溜西转。看到几个卖柴的从面前过去,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心里嘀咕道:“胆子不小,闯到老虎嘴里来了!”

他向几个伪军一挥手,从后面追上来了。街上人多,一转眼卖柴的不见了。他怕功劳让别人抢去,不愿声张,就在人缝里钻来钻去寻找。


一直追到东圩门下,李狗子发现刘杰刚卖了柴正在数钱,就悄悄挤上去,一把抓住刘杰的后衣领:“小虎子,往哪里跑!”

李狗子正要掏枪,没提防刘杰猛一蹲身,飞起一脚把他踢了个仰面朝天。

待李狗子爬起来时,一个卖柴的影儿也不见了。他打了两枪,跳着脚叫起来:“快来人啦,抓新四军探子啊!”

街上顿时大乱,枪声四起。周祖鎏的人马象惊散了的苍蝇一样乱碰乱撞,稀里哗啦打了一个多钟头,也没抓到一个新四军。

侦察的情况说明,敌人工事坚固,火力很强,攻坚没有把握。怎么办?团党委正在刘家大厅召开扩大会,研究攻打三道沟的作战方案。

会议诀定用“围点打援”的办法,即派一部份部队攻打古镇,估计广田一定要周祖鎏增援,那时便在途中予以歼灭。但方炜又问:“假使广田坚守古镇,不叫周祖鎏增援,怎么办?”

哲峰来回踱了几步,猛一击拳:“有了,老柳可以窃听敌人的长途电话,假装广田的语调,命令周祖鎏出三道沟。

腊月三十晚上,部队出发了。团主力去三道沟以北埋伏,汪副团长带着侦察连配合县区武装和基干民兵去强攻古镇。

临行前,哲峰和方炜向刘喜交待了任务,要他放好警戒,封锁消息,作好准备,以防万一。

蓉淑也要随部队出发,刘大嫂抱着朝华和小喜前来送行。蓉淑说:“大嫂费心啦!”大嫂笑道:“你放心,等你回来,朝华保险好好的。”

送走部队,刘喜便忙着组织民兵放哨。自从小朴死后,他对周疤眼的行动很怀疑,就加强了对他的监视。

他亲自带着鲍三豆子,小蹦蹦等几个民兵伏在周疤眼家附近。等了好一会,只见周疤眼家大门里闪出了他的老婆。她朝四周望了一下,伸了个懒腰,又回到院里去了。

刘喜心里正纳闷,小蹦蹦从周疤眼屋后奔过来:“刘喜哥,周疤眼从后院翻墙头出去了。”刘喜听了一挥手,跟着追去。

周疤眼跑得很快,不一会窜出二里多地。跑到一个池塘边,只见他在一棵大树下一晃,不见了。

刘喜带民兵将池塘围起来,鲍三豆大喊:“抓活的,别让他跑了!周 疤眼心里发慌,跳起来又跑。

鲍三豆子追上去,一把将他抓住。周疤眼吓得哆哆嗦嗦:“我,我坦白。”

刘喜把他带回村,经过审问,周疤眼承认了他给周祖鎏送情报,害死小朴的罪行。乡亲们听了气得无法忍耐,要不是民兵们阻拦,都把他打成肉饼了。

夜里十点正,汪副团长指挥部队对古镇发动了突然进攻。顿时枪炮齐发,杀声四起,鬼子、伪军被打得晕头转向,仓促应战。

听到枪声,许团长立刻叫老柳窃听电话。只听慌了手脚的广田一面向上峰求救,说他受到新四军两个旅的攻击;一面亲自下令要周祖鎏增援古镇,命令只留一百人看守三道沟,其余统统拉出来。

周祖鎏本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接到广田的命令对张团副说: “三道沟到古镇三十六里,等我们赶到,天也亮了,姓许的要是拿下古镇,我们不是去送肉包子吗!”

小眼一挤又说:“姓许的打古镇,刘家郢必然空虚,我们不如趁机抢些粮食来。如果天一亮广田打出来,新四军往回撤,我们从刘家郢插过去,姓许的这一团人不就······”张团副拍案叫绝,点头称是。

毒计定下来后,周祖鎏派出百十人的手枪队去古镇应付,自己带着大队人马象条长蛇一样向东爬去。这条毒蛇要扑向刘家郢,把灾难重新带到根据地人民身上。

许团长和方政委在指挥所里静等周祖鎏出来。可是只听到几声零落的枪响,他们心中疑惑起来,便对童参谋长说:“要三营出击一下,抓两个俘虏来问问情况。”

不一会,俘虏抓来了。经过审问,俘虏只说周祖鎏往东去了,来的只是手枪队。正在这时,三道沟情报站派人来报告说,周祖鎏的人马过了母猪河。

毛主席说:“战术、战役和战略计划之各依其范围和情况而确定而改变,是战争指挥的重要关节······”许团长根据新的情况,提出先拿下三道沟,再收拾那条老狗。方政委说:“对,就这么定,行动要迅速。”

作战方案很快定下来。许团长一面派人通知汪副团长缠住广田,一面命令刘杰带领警卫班战士混在被打回去的周祖鎏手枪队里进入三道沟,接应部队。

刘杰和警卫班战士赶到三道沟时,主力部队也到了城下。手枪队边打边退,可是他们都戴了白布作记号,刘杰他们没法混进去,非常着急。

事不宜迟,刘杰带着战士立刻用裹腿布拧成绳,吊下河岸,踏冰过了护城河,向城门摸去。河上的吊桥高高吊起,城门却开着。四周漆黑,一个伪哨兵抱着枪,在城门口打盹儿。

刘杰悄悄摸上去,把枪口对准伪哨兵的胸口,轻声喝道:“不许嚷! 那哨兵结结巴巴,只求饶命。

刘杰问明了城里敌人的数目和分布情况,就叫战士小朱把伪哨兵捆起来,嘴里塞上毛巾,又带着战士向城楼冲去。


城楼上四个伪军小牌九正赌在兴头上,忽听一声:“举起手来”只见 六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都乖乖地当了俘虏。

刘杰和几个战士解决了城楼上的敌人,正准备接应部队进城。这时,只听周祖鎏的手枪队长在城下喊道:“快放吊桥!快放吊桥!”刘杰叫小朱放下吊桥,那手枪队长刚跑过来,就没命的喊:

“拉吊桥 呀,共军冲过来啦!”可是老喊不见动,就气冲冲地朝城楼冲去。

刘杰冲下城楼,一刀砍倒了手枪队长,拉开城门,“瞠瞠瞠”打了三枪,许团长和方政委便率领部队进了城,三道沟回到人民手里。

周祖鎏的大队伪军象一股污水流进了刘家郢。民兵抵抗了一阵,因寡不敌众撤退了。伪军便冲进村子。

正在准备转移的老乡们,被伪军堵回来,围在谷场上。村长汪老五手被反绑着,张团副声嘶力竭地吼着:“粮食在哪?快说!”

汪老五鄙视地看了张团副一眼,不予答理。张团副正感到辣手,周祖鎏从刘家大院里走了出来。

他假惺惺地说:“呃,这不是老五吗?都是乡亲近邻的,这样干什么,快把他放了。大家不要怕,只要把粮食说出来,我也忘不了大家!”

正在这时,突然从村西跑来一匹奔马,直冲谷场。马上跳下来的人是李狗子,他被有意放出来报信的。只见他丧魂落魄,几乎哭着对周祖鎏说:“老爷,不好啦,共军占领三道沟了!”

周祖鎏惊得一身冷汗,当即瘫在椅子上。伪军一听丢了老窝,顿时大乱,老百姓也趁机四处奔散。忽然,一阵孩子的哭声使周祖鎏活转过来:“来人啦,快抓刘家婆媳!

刘大娘和刘大嫂被推到周祖鎏面前,两个孩子被紧紧地抱在她们怀里。周祖鎏“嘿嘿”一笑:“老婆子,把姓许的孩子交给我!”

大娘和大嫂心里一震,知道老贼要下毒手了。大娘骂道:“你当汉奸 当昏头啦!村里哪有姓许的?这是我儿媳妇的双胞胎。”

周祖鎏奸笑一声:“老婆子,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弄不清谁叫朝华,谁叫小喜罢了。你要是不交,连你的宝贝孙子也搭上。”

大娘愤怒地说:“没有。”周祖鎏对伪军一摆手,伪军围上来,老乡们也涌上来,谷场上扭打成一团。

最后,老乡们都被拖开了。只听刘大嫂大喝一声:“松手,强盗!我 交给你!”大嫂向大娘递了个眼色,流着泪说:“娘,交了吧。”大娘心里明白儿媳的意思,唇颤手抖,泪如雨下。

大嫂走近大娘,从婆婆怀里抱过小喜,从自己怀里解下朝华。她咬着牙,眼里闪着悲愤和仇恨的火,抱着小喜向周祖鎏走去。

到了周祖鎏面前,大嫂骂道:“周家老汉奸,他爹不是好惹的,你要把孩子糟蹋了,小心你的臭狗皮!”

周祖鎏不敢拖延,带着伪军逃去。“哇—哇—”小喜的哭声由近而远,大嫂一阵剐心的悲痛,险些昏倒。她把脸紧紧贴在朝华的脸上。

周祖鎏带着伪军拼命奔跑,妄想抢过母猪河,进入河西敌占区。谁知刚出了宋庄,许方团的钳形战斗队形向宋庄冲了过来。

周祖鎏说声:“不好!”急令伪军折回抢占宋庄。几乎在同时,许方团也把宋庄紧紧围了起来。察看了地形,他们决定趁敌人立脚未稳,立即组织进攻。

周祖鎏坐在圩门楼里,心慌意乱。李狗子走来说:“老爷,这娃怎么处?”一句话提醒了他,立刻叫张团副在门上升起一面白旗。

不一会,从圩内扔出一个纸团来,许哲峰令人取回一看,上写着:周 祖鎏向许团长致歉!令郎在此,请赐一线生路,吾愿献公子于麾下....··

许哲峰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门楼上,一双肮脏的手托着个婴儿。啊,果然是朝华!他惊呆了:“卑鄙的汉奸!

周祖鎏又从圩墙上探出头来,对安蓉淑哀求道:“鄙人周,请许夫人的安······”没等他说完,安蓉淑就切齿骂道:“你这狗汉奸,要想活命,就赶快投降!”

许哲峰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突然一挥拳头,坚决地命令道:“用话筒喊话,限周祖鎏五分钟内投降!”

方炜急忙说:“哲峰,莫急,再想想法子,实在不行可以考虑先救孩子!”哲峰激怒起来:“什么?到底是战斗的成败要紧,还是我的孩子要紧?如果放走了这条疯狗,明天会有许多中国孩子死在他的屠刀下。”

这时,汪副团长派人来报告说:“广田已窜出古镇,想找周祖鎏汇合。”形势不容拖延,需要立即行动。

蓉淑猛的走到方炜跟前,镇定地说:“政委,请不要多考虑了,为了中朝人民的共同事业,我们把朝华献给革命!”

不等方炜说话,许哲峰剑眉一竖,斩钉截铁地喊道:“开火!”顿时机关枪、掷弹筒、迫击炮一齐发射,圩内土石横飞,烟尘滚滚。


“轰”的一声巨响,圩墙被炸开一个缺口。“冲啊!”许哲峰大喊一声,与方炜同时跃上战马,纵马扬刀冲了上去。

圩寨内展开大格斗、大拼杀,伪军丧魂失魄,纷纷举枪跪下。

刘杰和另一个战士从一家茅坑里找到了周祖鎏。他满身臭气,象狗一样聋拉着脑袋,被押着来见许团长。

许哲峰“咔”的一声抽出马刀,极度愤慨地扫了周祖鎏一眼。然后又慢慢把刀按进刀鞘,喝道:“把这个民族败类押下去,交给人民审判!”

宋庄战斗象摧枯拉朽一样,很快结束了。哲峰和蓉淑并肩站在废墟上。蓉淑含泪说:“咱们胜利了,哲峰。”哲峰刚强地说:“是啊,可是战斗还没有结束!广田还没有消灭!日本侵略者还没有赶走!”

当天下午,许哲峰、方炜和蓉淑骑着马,向刘家郢急急赶去。他们已经知道牺牲的不是朝华而是小喜,心里更加难过。

哲峰和蓉淑跑进刘家大厅,一头扑在刘大娘怀里,同声喊道:“娘!”大娘眼泪纵横,亲切地叫着:“孩子!”

大嫂从东房里抱着朝华走出来,她揩干泪水,忧伤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哲峰和蓉淑说:“你们看,朝华刚吃饱了,睡着哩。”

“嫂嫂!好嫂嫂!”哲峰和蓉淑声音颤抖地叫着。感激的泪水挂满面颊,好久说不出话来。

初春的上午,阳光绮丽,县委在刘家郢召开祝捷大会。会上,方炜按刘大娘的意思给朝华戴上了“连心锁”。哲峰和蓉淑也提议将朝华改名叫小喜。

为了表彰刘大娘和刘大嫂的国际主义精神,县委和县政府授予她婆媳一面锦旗,上绣“光荣的母亲”五个大字。

方炜和哲峰先后都讲了话,他们共同祝愿中朝两国人民如“连心锁”象征的那样,永远心连着心,团结在一起!胜利在一起!

十七年后——一九五八年初秋的一天上午,朝鲜新义州车站上,彩旗招展,鼓乐宣天。朝鲜军民在热烈欢送归国的中国人民志愿军。

朝鲜人民军某军区司令官许哲峰将军带着妻子和儿子小喜特地从百里外赶来,为志愿军某军军长方炜送行。老战友临别,难舍难分。

团参谋长刘杰和妻子梅繁也随方炜一同回国。他们看着自己五岁的儿子朝华和十七岁的小喜并肩站在一起,心里不胜感慨。

小朝华是一九五三年八月在朝鲜东线出生的,方炜颇含深意地给他取个名儿叫朝华。哲峰也仿照刘大娘的样,给他做了只“连心锁”。

广播里响起了《东方红》和《金日成将军之歌》,列车徐徐开动了。方炜深情地说:“哲峰,再见啦!”哲峰也激动地说:“愿我们用鲜血凝成的友谊万古长青!”

小喜与朝华也满含泪水,用不同的语言喊着:“再见啦!再见啦!阿爸吉!阿妈妮!”“安宁希匹希哟(祝好意)!”两只“连心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列车驶上了鸭绿江大桥,向祖国的东大门丹东开来。这里也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祖国的亲人正在热烈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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