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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 文学脚本:《易北河畔的秘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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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2 12:08: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的某天深夜,投诚的德军霍曼向苏联保安机关的阿斯凯尔少校报告:德寇在易北河畔的奥斯特堡建有一个秘窟,保存了从苏联运回的大量档案,这些档案是德国法西斯发动战争的罪证。
曾被一伙军人劫持,在工厂仓库里取了一套焊接工具,去秘窟焊接钢壁上的裂缝。维斯巴赫痛恨法西斯,是他建议霍曼带着这个秘密投诚苏军的。
第二天清晨,阿斯凯尔少校来到保安机关首长雷科夫将军的办公室。阿斯凯尔详细地向将军报告了投诚者所提供的有关秘窟的材料。
雷科夫将军听完阿斯凯尔的报告,起身走到一幅大型地图跟前,指着易北河流域说:“据我们半年前掌握的材料,德寇在卡尔斯鲁斯特建立了一座秘窟,而不是在奥斯特堡。少校,您必须查清这个秘窟。”
几天以后,阿斯凯尔拟订的一份入潜计划送到了雷科夫将军的办公桌上。阿斯凯尔选择了一个被俘的德军军士兰格参加这一入潜行动。因为兰格是奥斯特堡军工厂的工人,而且德军方面已把他列入阵亡名单里了。
一周后的深夜,在苏联轰炸机群袭击奥斯特堡、投弹方酣的时候,阿斯凯尔和兰格就顺利地在奥斯特堡市郊着陆了。拂晓前,他们穿着德军军服,潜入了郊区火车站,混在候车的旅客之中了。
一小时后,他们乘电车来到城郊公墓,向墓地旁边山岗上的小房子走去。墓地看守人洛塔尔大叔是兰格的知己朋友,这是侦察员们在这座城市的第一个落脚点。
他们敲开洛塔尔大叔的门,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告诉兰格:“洛塔尔大叔休病假,到汉堡去了。”侦察员的第一个接头地点落空了。
阿斯凯尔和兰格无可奈何地告别了小姑娘,走下山岗。现在,他们得考虑第二个接头地点,去找军工厂的机师施塔列凯尔。
阿斯凯尔跟在兰格后头,拉开一段距离,来到机师居住的那条街。刚转过街角,他们就看到机师家门前停着—辆汽车,两个德国军官正从门里提着旅行皮箱出来上车。“糟了,莫非施塔列凯尔出了事?”
阿斯凯尔和兰格停在街心花园里,抽起烟来。第二个接头地点又落空了。现在他们只有到兰格家去了。可是,兰格家已接到兰格阵亡的通知,只要兰格在邻人中间一露面,他们立即就会暴露。但是,意外情况使他们不得不去冒险。
兰格的妻子里哲尔在敲门声中惊醒。她打开门,见到站在门外的兰格,突然尖叫一声,失去了知觉。兰格慌忙跨过门槛,把妻子托在手上。
阿斯凯尔站在一边望着兰格在安慰哭泣的妻子。女人嘟囔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呀?你已经阵亡了呀!”兰格抚摸着妻子的头发,低声地说:“发生了误会。不是常有这样的事吗?
里哲尔稍微清醒了些,兰格抓住她的胳膊说:“我和我的朋友是秘密来到这儿执行特殊使命的。我回来的事,不能向任何人漏出一点风声,你明白吗?”
里哲尔忙着准备早饭。兰格在厨房里向妻子打听机师家的情况。里哲尔告诉兰格:机师家一切如故,但因为城里的旅馆被炸掉了,当局指定两个军官住在他家里,今天这两个军官就该走了。
不一会儿,三个人都坐在餐桌边。里哲尔拿来了酒瓶和高脚玻璃杯。她斟满了三杯酒,望了丈夫一眼,微笑说:“这 酒还是你走的时候剩下来的。”兰格诧异地望着妻子,因为她从来没有碰过酒呀!
里哲尔说着话,突然把头俯在两只手上,歇斯底里地痛哭起来,並开始了猛烈的神经性的抽搐。这是由于过度的悲伤和兴奋造成的。
兰格把妻子抱到床上。里哲尔脸色灰白,口吐白沫。兰格嘶哑地说:“她快要死啦,需要找医生。”说罢,就好象发了疯,向门外冲去。阿斯凯尔欲阻拦他,但没有来得及。
兰格冲出门去后,阿斯凯尔束手无策地站在里哲尔身边。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片嘈杂声,阿斯凯尔断定街上一定出了什么事,他想:“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意外的事果然发生了。一伙人抬着兰格走进了走廊。刚才兰格拚命跑过街道时,一辆卡车把他撞死了。阿斯凯尔沉思瞬间,他猛然扑到衣架跟前,取下衣帽,抓起旅行皮箱,倏地奔出屋去。
兰格死了。当晚,他的好友机师施塔列凯尔就来到他家。机师从邻居的口中已经知道军事情报处派人来搜查过,兰格的所有证件都被取走了。机师对兰格活着归来感到纳闷,还有那个同来的不速之客又是谁呢?
第二天下班时,施塔列凯尔机师匆匆地走出工厂大门。突然,守候在厂外的阿斯凯尔追到机师身边,他询问了机师的姓名后,就介绍自己是和兰格一道来的那个人,建议施塔列凯尔找个地方谈一谈。
过了一刻钟,两人就坐在一家小酒店里了。阿斯凯尔向机师如实地介绍了自己来到这个城市的目的。他说:“现在兰格死了,下一步要慎重安排!”施塔列凯尔挥了挥手说:“咱们走吧!
机师领着阿斯凯尔回到家里,把客人介绍给自己的妻子贝尔塔,然后对妻子说道:“贝尔塔,咱们的客人奔波劳累,急需休息。现在你跟我一起出去一下。”
施塔列凯尔和他的妻子临出门前,给阿斯凯尔拿出一套便服和衬衣说道:“把您那身衣服脱下,塞到沙发下面,好好睡一觉!我们回来再把它销毁。”
阿斯凯尔对机师夫妇还不十分了解,为谨慎起见,还必须对他们考察一下。机师夫妇出门后,阿斯凯尔迅速换了服装,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可是,阿斯凯尔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突然发现一个穿浅色大衣的人跟在自己的后头。他立即转往另一条路。原来这个跟踪者是德国军事情报处的中尉脱尔布,他正追查和兰格同来的俄国人。
阿斯凯尔非常镇静。他继续领着德国特务穿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在走过一幢大楼的敞开的门洞时,阿斯凯尔蓦地蹿了进去。
不一会儿,当脱尔布抬脚走进门洞时,阿斯凯尔看准他的前额,突然猛地一击。在脱尔布摔倒之前,阿斯凯尔抓住他的衣领又是一拳。脱尔布软沓沓地倒在地上了。
阿斯凯尔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脱尔布,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把手机械地插进外衣口袋,握住手枪的把柄,从容不迫地走出大门,沿着街道走去。
过了半小时后,脱尔布颧骨和脖子上缠满了绷带,双眉紧蹙地坐在上司的面前了。德国军事情报处的贝克尔少校恼怒地望着他的下级,狠狠地骂道:“您真是个十足的笨蛋和蠢货!
脱尔布伤心地低着脑袋。贝克尔继续喊道:“您明白不明白,脱尔布,那个持冒名证件的兰格和那另一个人,都是俄国人派来的间谍!”脱尔布嘟囔道:“我担保他逃不出我的手心!
贝克尔坐下来,点了根烟卷,说: “你应该马上去找军工厂的"绿色,,把赌注放在他身上,咱们要捕捉的人,准会跟他联系的。”“绿色”是情报处长期隐藏在军工厂的间谍,霍曼向苏军投诚的把戏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再说阿斯凯尔甩掉脱尔布后,立即回到机师家。不一会,机师夫妇也回来了。阿斯凯尔告诉机师刚才在街上遇到的事,机师微微一笑,而后诚恳地说:“您应该相信我。今天晚上您就能见到我们地下党的领导人了。”
当天夜间十点正,机师领着阿斯凯尔走进市郊的一所房子。进门后,阿斯凯尔和那位党的领导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拥抱在一起。原来,地下党的领导者叫舒别尔特,阿斯凯尔在德国后方某地执行一个任务时,曾经会见过他。
舒别尔特问起阿斯凯尔来奥斯特堡的使命。阿斯凯尔说:“主要目标是军工厂的一个姓维斯巴赫的焊接工人。”舒别尔特说道:“我们可以通过内线关系让您在军工厂取得合法身份。”
一个月后,阿斯凯尔已蓄起了小胡子,剃着光头,戴着一副眼镜,由担任军工厂办公室主任的地下党员克里格尔领到厂长的面前。克里格尔向厂长介绍说:“这就是新来的司机古柏。”阿斯凯尔成了厂长的司机。
过了两天,阿斯凯尔坐在主任办公室里填写履历表,他低声问克里格尔:“您知道乌皮茨吗?这个人来奥斯特堡了,昨天厂长到军事情报处会见了他。”克里格尔答道:“他是党卫军少将,特务头子。他的到来可能与秘窟有关。
阿斯凯尔把填好的表格递给克里格尔后,问道:“能不能设法接近维斯巴赫?”克里格尔俯耳告诉了接近的办法,接着说道:“请您谨慎从事!”
第二天早晨,阿斯凯尔向厂长办公室报告:厂长的汽车坏了。克里格尔立即派维斯巴赫来车库帮助阿斯凯尔修车。维斯巴赫约莫四十五六岁,头发斑白,有一副愉快、开朗的面孔。
修理工作十分钟就结束了。阿斯凯尔把手伸给维斯巴赫说:“谢谢您啦!跟我去喝啤酒吧。”维斯巴赫愉快地接受了邀请,他们约定周末在“尼贝龙基”酒吧间见。
为了弄清楚维斯巴赫的情况,一天下班后,阿斯凯尔来到“尼贝龙基”酒吧间,找到军工厂的仓库主任,热情地邀请他在一起喝酒。
在喝酒中间,阿斯凯尔问仓库主任:“您的仓库里有没有焊接工具?”仓库主任正经地回答道:“朋友,我的库里可以说应有尽有,可就是从来没有焊接工具。”
阿斯凯尔回到宿舍后,伏案沉思: “既然工厂仓库从未存过焊接工具,那么投诚者霍曼所谈的情况就是假的,维斯巴赫向霍曼谈的秘窟当然也就很值得怀疑!”
当晚,阿斯凯尔就找来地下党的领导者舒别尔特和施塔列凯尔机师,向他们讲了自己对维斯巴赫的怀疑。舒别尔特警惕地说:“有个代号叫“绿色”的情报员,一直深藏在工人当中,至今未暴露,维斯巴赫是不是那个“绿色”呢?”
阿斯凯尔沉思一会儿对机师说:“今天是周末,我曾约维斯巴赫去酒吧间。我先进去和他交谈,过半小时您就扮演霍曼,打电话给他,伪称是从苏联派遣回来的,约他第二天早晨见面。完了,您就在酒吧间外候着。”
他们商量好后,就陆续去酒吧间。但当机师第一个走出家门时,维斯巴赫恰巧从旁边走过来。他看清机师后,就立即隐藏在墙角边。他觉得奇怪,夜深人静,机师到厂长司机古柏家干什么呢?
突然,维斯巴赫又见到舒别尔特从里面出来,他几乎兴奋得喘不过气来。这是情报处追踪的本市共党首脑人物呀!接着又看到阿斯凯尔也出来了。好家伙,原来厂长的司机是他们一伙!
维斯巴赫让三个人走过后,就径自往酒吧间去。他太高兴了:发现了舒别尔特,並且弄清了他的关系,再过一小时就要和上司见面了,等着嘉奖吧。原来,维斯巴赫就是“绿色”。
维斯巴赫走进酒吧间,阿斯凯尔马上热情地邀请他在一起喝酒。阿斯凯尔举杯说:“祝您健康,维斯巴赫先生!”维斯巴赫竭力保持镇静,举杯向司机微微一笑。
不一会儿,招待员走过来,叫维斯巴赫先生去听电话。阿斯凯尔抬头看了一眼维斯巴赫,不动声色地坐在自己座位上喝酒。
维斯巴赫听完电话,带着兴奋和不安的神色走到阿斯凯尔座前,抱歉地说:“古柏,厂里来了电话,有件急事等我,不能奉陪了。”说完,拿起帽子就走了。侦察员含着微笑,看着他离开酒吧间。
阿斯凯尔跟着也离开酒吧间。在离酒吧间不远的地方,会见了舒别尔特和施塔列凯尔。三人打了招呼后,就尾随着维斯巴赫。
阿斯凯尔三个人尾随维斯巴赫走到一座小花园别墅跟前,看着维斯巴赫走进花园,登上台阶。阿斯凯尔断定这所房子一定是法西斯军事情报处的秘密据点。
阿斯凯尔让施塔列凯尔围房子转一圈,然后割断电话线。接着告诉舒别尔特守在有灯光的窗户前,他自己当机立断,掏出手枪,登上台阶。
房间里,“绿色”正向他的主子贝克尔少校汇报他的重大发现,特别提到霍曼的电话,霍曼被苏联方面派遣回来了,而且明天一早就见面,说明苏联侦察员就在奥斯特堡,接下来的就是采取行动了。
贝克尔听完维斯巴赫的报告,立即把手伸向电话,取下话筒,连连地敲着话筒托子,骂道:“真见鬼!电话不通。”这时,突然门边有人低声说:“电话线已被截断了,先生!”
两个人都扭过头去。站在门边的阿斯凯尔命令道: “别动,举起手来! ”贝克尔猛地把手伸进衣袋。阿斯凯尔扣动枪机,砰的一声枪响。贝克尔扔掉武器,倒在地上。维斯巴赫无可奈何地举起手来。
第二天,《奥斯特堡日报》第一版上登出军事情报处的一名工作人员,夜里在公务旅行的时候,不幸从悬崖掉到易北河里去了。法西斯党卫军少将乌皮茨将军坐在办公室里看到了这条新闻。当然,他毫不相信报纸上的报道。
乌皮茨把报纸丢在一边。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俄国侦察员干的;那伙侦察员到底上了他的当,把活动目标从卡尔斯鲁斯特迁到奥斯特堡来了。现在乌皮茨在考虑着如何采取最后一个行动步骤。
然而,乌皮茨又遇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副官给他领来了一位客人。客人叫台得尔,是某个国家情报机关的代表。乌皮茨早已被这个国家的情报机关收买过去,暗地里为他们工作。
台得尔随便地把风衣和帽子扔在围椅靠背上,就坐下来点上烟,轻轻吐出一缕烟雾。乌皮茨向他叙述了昨夜发生的事件,得意地说:“放心吧,台得尔先生!俄国佬现在在这里,秘窟那边万无一失。
这时,副官又进来报告:脱尔布中尉要求接见。乌皮茨看了台得尔一眼,同意地点点头。台得尔起身拿起风衣和帽子告 辞了,他约乌皮茨到卡尔斯鲁斯特那个真正藏有秘窟的地方见面。
脱尔布中尉上次跟踪阿斯凯尔失败后,仍然在追踪俄国间谍,他向乌皮茨报告了一个重要情况,他说:“贝克尔少校他们是被人谋杀的。那天夜里维斯巴赫也失踪了。可是,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他和军工厂厂长的司机坐在一起喝酒的。
脱尔布向乌皮茨提出让他单独行动的要求。乌皮茨同意了。乌皮茨告诉脱尔布:“我马上就要走了,我的顶头上司要到卡尔斯鲁斯特,他叫我去。您有特别情况可以直接向我汇报。”
阿斯凯尔已从盘问代号“绿色”的维斯巴赫口中弄清了秘窟地点是在卡尔斯鲁斯特,决定立即去往那里。这天,他就到工厂办公室主任克里格尔那里去取火车票。
阿斯凯尔拿到车票准备告别,当他伸手去拿放在窗台上的帽子时,一看院子,忽然愣住了。他忙招呼克里格尔:“您瞧,上次跟踪过我的法西斯军官脱尔布往这儿来啦!”
克里格尔喃喃说道:“怎么办呢?您出不去了。”他沉思一下,打开办公室侧壁的一道门,对阿斯凯尔说:“快!赶紧到这儿来!”
脱尔布走进了工厂办公室。他向办公室主任点了点头,就坐在椅子上,拿出德国军事情报处的证件。克里格尔问道:“我能为阁下作点什么呢?”脱尔布点着一支烟卷,说道:“你们机师施塔列凯尔使我很感兴趣。”
克里格尔虽然吃惊,但镇静地介绍了机师的情况。脱尔布突然又问道:“关于司机古柏,您能说些什么呢?”克里格尔迟疑了一下,脱尔布马上说道:“请把他们两个的档案卷宗拿出来。快一点!
不一会,克里格尔把卷宗放在桌上。脱尔布把它挪到面前打开。这时,阿斯凯尔在脱尔布背后溜进办公室,握住手枪柄,无声无息地向着脱尔布逼进。
阿斯凯尔在脱尔布头上猛地一击,脱尔布瘫痪在椅子上了。阿斯凯尔低声向克里格尔说道:“赶快把他送走。”
克里格尔和阿斯凯尔把脱尔布架进厂长的小汽车。克里格尔向门警打了个手势,在脱尔布身边坐下。阿斯凯尔坐上自己的座位,小汽车就开走了。
克里格尔和阿斯凯尔把脱尔布送到城外,送进树林边上的一座孤零零的小房子里。这座林间小屋,是地下活动的一个秘密据点,由一个叫吉特里赫的地下党员看守。
脱尔布被放在毗连厨房的储藏室里。克里格尔把自己的手枪递给吉特里赫说:“紧紧盯住这个家伙,万一发生危险,您就开枪。”
克里格尔和阿斯凯尔回到小汽车里。克里格尔对阿斯凯尔说:“您马上离开这个城市,绝不能等到明天。我现在就到地下党负责人舒别尔特那里去,向他报告这一切,并且马上决定炸毁工厂的事。”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法西斯军官脱尔布完全清醒了,他看看握枪坐在对面的吉特里赫,突然脑子里闪出一个逃命的念头。他活动了一下,故意倒在地上,呻吟着向吉特里赫哀求道:“水,水。”
脱尔布的伪装真的奏效了。好心的吉特里赫看了脱尔布一眼,拿起杯子向自来水龙头走去。就在吉特里赫转身的瞬间,脱尔布迅速低头用嘴咬开捆缚双手的绳结。
当吉特里赫一只手拿着满满一杯水,另一只手握着手枪,弯腰把水朝躺着的脱尔布递去时,脱尔布突然两手往上一举,抓住吉特里赫握枪的右手,猛地朝旁边一拧,手枪掉下了。
脱尔布不让吉特里赫清醒过来,就把他摔倒在地上,摸到手枪,用枪柄砸开了他的脑壳,然后,解开拴住双脚的绳子,吃力地站起来,走进厨房,喝饱了水。
脱尔布把死者的手枪塞进衣袋,离开小屋。时间已经是夜晚九点多钟,脱尔布急待回机关,向上司汇报,要求采取行动把舒别尔特等人一网打尽。他走出小树林,沿着阒无人迹的公路朝城里走去。
深夜十一点钟,一辆轻便汽车在舒别尔特住所外面停了下来,车里跳出一条狗,随后出来的是奉命带队的脱尔布和军事情报处的几个匪徒。他们使劲地砸门,企图破门而入。
门没有被砸开,门内射出的子弹却打死了一个匪徒。脱尔布指挥军士们搬来一块大石头,往窗子砸去。窗板咔嚓一声裂开,警犬立刻扑了进去。
警犬向手握双枪的地下党负责人舒别尔特的胸膛猛扑过去。舒别尔特用手护住咽喉,一只手向警犬开枪。警犬被击毙了,可是舒别尔特的一只胳膊却抬不起来,被这畜牲咬伤了筋。
门外传来警车的喇叭声,围捕的人增添了援兵。大门被砸开了,舒别尔特奔上阁楼。凭借楼梯栏杆向下射击。在舒别尔特的准确射击下,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敌人倒在楼梯口了。
突然,远处传来隆隆的爆炸声,倾刻间,窗上出现了一片火光。这是克里格尔他们在行动,军工厂被炸掉了。这时,舒别尔特的枪筒里只剩最后一颗子弹,他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当夜,军事情报处的匪徒在奥鲁斯特进行了大搜捕。当情报处的人突然闯进施塔列凯尔住处,房子里却空无所有。匪徒们忙了一宿,一无所获。
第二天,在卡尔斯鲁斯特郊外山岗上的一座古城堡里,党卫军乌皮茨少将见到了顶头上司哲菲尔特少将。乌皮茨当即向他谈了昨晚在奥斯特堡发生的事情,又谈了军工厂的爆炸和消灭舒别尔特的行动。
哲菲尔特高兴地叫道:“消灭了共党首领舒别尔特!这是一大成功,乌皮茨!”接着问道:“秘藏所远吗?让我看看吧。”乌皮茨站立起来,嘶哑地说:“不很远。为什么您要看它?您有什么打算?难道您不相信我吗?
哲菲尔特很恼火说:“我需要 档案的目的跟您相同。台得尔跟您交谈,只是在取得我同意之后。他现在在这儿,跟咱们一道去秘窟。”乌皮茨听了,吃惊地猜测:难道某国情报代表台得尔和他也挂上了钩?
就在这时,苏联情报少校阿斯凯尔来到卡尔斯鲁斯特,同在那里活动的苏联侦察小组成员见面了。在电话局服务的别尔切夫谈了他截听到的特务们的谈话。最后阿斯凯尔提出了弄清特务头子们会见情况的办法。
第二天,哲菲尔特在古堡的办公室里的电话发生了障碍。到古堡修理电话的是别尔切夫。他乘机在办公室里放置了微型录音机。最后,他对副官说,电话机旧了,傍晚他再来把它们换掉。
这天的下午,三个高级特务在古堡会见了。台得尔称赞秘窟搞得实在机密。哲菲尔特说:“俄国人费尽心思,可是看来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让他们在奥斯特堡寻找档案吧。”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乌皮茨向台得尔提出:“如发生意外的事,如何跟您联系呢?”台得尔拿出一张纸条,说道:“指定一个联络员,此人叫阿别里,住柏林广场十五号。”接着对乌皮茨说:“请您找个合适的东西作为见面的暗号,比方说,梳子?”
乌皮茨拿来自己的梳子,台得尔把它折成两截,把其中一截递给哲菲尔特说:“暗号—梳子。见面时,两者相合就没有问题。联络员阿别里以我的名义转达的就是命令。”
在特务头子们会晤的当天傍晚,别尔切夫带着两部电话机又来到古堡。安装好新电话机后,在检查线路时,别尔切夫从装画片的镜框后面,敏捷地取出录音机,塞进自己的口袋。
晚上,侦察员们研究了录音机的记录,阿斯凯尔说:“台得尔离开前,得把折断的那半截梳子交给他的联络员阿别里,我们应该跟踪观察台得尔。”
第二天早晨,阿斯凯尔和侦察员们乘一辆小汽车,来到郊外山岗下的公路边。他们把汽车推进离道路不远的灌木丛里。别尔切夫从汽车里拿出香肠、面包和几瓶啤酒摆在草地上。他们好象是一伙郊遊者。
一直等到下午快两点了,他们猎取的对象才露头。半躺在草地上的别尔切夫指着古堡说:“大概是他们!”只见城堡的大门打开,从里面驶出一辆小汽车。阿斯凯尔说:“乌皮茨的汽车。
其他的人都进了灌木丛。别尔切夫留在原地,拿起啤酒瓶,小汽车从旁边驶过时,他漠不关心地斟满一小杯啤酒。他清楚地看到,开车的是乌皮茨,坐在后座的是哲菲尔特和另一个人。
乌皮茨的汽车开过以后,侦察员立即把他们的车开上公路,尾随前面的车朝城里疾驰。前面的一辆汽车速度很快,后者为了不被拉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汽车开到市中心的一个地方,乌皮茨把车停在人行道边。侦察员的汽车从旁边驰过。阿斯凯尔看见从乌皮茨车上下来一个穿雨衣的人,这正是他的跟踪对象台得尔。
阿斯凯尔连忙下车跟着台得尔走到一个广场,目送他走进一座墙上爬满常春藤的小别墅。阿斯凯尔对小别墅门上的瓷牌溜了一眼,瓷牌上的号数是“15”号,这个广场叫“柏林广场
过了一个钟头,台得尔重新出现在街上。他手里拎着一个提包。阿斯凯尔尾随他走到火车站,望着他进了车廂,一直等到火车开动,他才往回走去。
一两天后的早晨,阿斯凯尔就在柏林广场15号宅前揿了揿电铃。一个身穿罩衫、嘴里含着烟斗的男人打开了门。阿斯凯尔说道:“我想见阿别里先生。”主人立即对他作了邀请的姿势。
阿斯凯尔进屋后,掏出半把梳子对主人说道:“暗号?”阿别里从写字台抽屉里取出折断的梳子,递了过来。阿斯凯尔突然取出一副手铐,戴上阿别里的手腕。
阿斯凯尔押着阿别里走下别墅的台阶,把阿别里推进停在路边的一辆小汽车,关上车门,风驰电掣似的开走了。
又过了三天,哲菲特尔在柏林的办公室里,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声音说:“将军先生,我叫阿别里,住在卡尔斯鲁斯特,柏林广场15号。我有急事即刻要见到您。”哲菲尔特犹豫了一下,说了会面的地点,就放下了电话。
一辆小汽车在人行道旁边停住了,揿了两声喇叭。改扮成阿别里的阿斯凯尔往前跨上一步,打开车门坐在司机座边。开车的是仪表堂堂的、穿便服的哲菲尔特。
小汽车开动后,阿斯凯尔从皮包里取出折断的梳子。哲菲尔特也掏出暗号的另一部分,问道:“您为什么来这儿呢?”阿斯凯尔低声地说:“好象您不知道卡尔斯鲁斯特遭到轰炸?”
阿斯凯尔取出一份地图,把它打开,递给哲菲尔特说:“您自己判断吧!”哲菲尔特煞住车子,拿过地图。一看就明白,苏联人轰炸的地区正不断地逼进易北河岸的桥梁旁边的那片树林。
哲菲尔特闷声不响。他开动汽车朝回头方向行驶,喃喃地说:“我要回局里去,咱们晚上九点,在原来地方碰头。”阿斯凯尔说:“领导人已经提出警告,如果秘窟出了问题,到那时候你我都不好办了。”
晚上九点正,哲菲尔特按时到了会见地点。车里还有一个人。阿斯凯尔上车后,哲菲尔特就介绍说:“这是乌皮茨少将。决定把档案运到新的秘藏所去,就由他领导。请转告台得尔,后天我派汉堡的车队去搬运档案。”
哲菲尔特开车把阿斯凯尔送到车站。阿斯凯尔下车时问乌皮茨道:“明天,在卡尔斯鲁斯特,我也许得拜访您,怎么联系呢?”乌皮茨说:“请您打电话给军事情报处的值班员,他会知道的。”
阿斯凯尔跟哲菲尔特会见以后过了两个小时,潜伏在电话局的别尔切夫就收到一份电报。夜间,一份密码电报就从卡尔斯鲁斯特拍往莫斯科雷科夫将军的总部。
第二天傍晚,乌皮茨来到了卡尔斯鲁斯特,立即在军事情报处办公室召见了脱尔布。乌皮茨命令脱尔布马上驾车去通往汉堡的公路上迎接车队,並负责把车队带到秘窟所在地,监督转移档案。脱尔布奉命,立即出发。
这时,在郊区一队伞兵从天上秘密而降,他们穿着德国士兵和军官的制服。带队的是苏联上校雷宾,前来迎接这队伞兵的是报话员别尔切夫。他们的任务是在公路上夺取从汉堡来的车队,並占领飞机场。
深夜十一点钟,阿斯凯尔到了反间机关的房子跟前。乌皮茨已经等在门口,他怒视了阿斯凯尔一眼,埋怨地说:“您迟到啦,上车吧!我已派出我的部下脱尔布去迎接车队去啦!”
不错,脱尔布已在公路上迎着了车队。他钻进了第一辆车。这辆车的司机身边坐着穿德军少校制服的苏联侦察员雷宾。
车队沿着易北河左岸前进。蓦然间,前面出现了一个举起一只手的人。脱尔布低声说道:“终于到啦。”汽车顺着前面那个人的手势拐弯向前方一片密林前的峭壁开过去。
峭壁旁边已经停了一辆轻便汽车和一辆卡车,隐约还有几个人影。脱尔布煞住汽车靠在一边,他和雷宾一起下车,清点后面开来的卡车,卡车一辆跟着一辆疾驰而过。
站在峭壁前的是乌皮茨、阿斯凯尔和一个德国少校。穿着德军军官制服的别尔切夫走到阿斯凯尔身边低声说道:“脱尔布马上就到,当心!”
脱尔布瞧见了乌皮茨,他把雷宾留下,赶忙去报告。乌皮茨把手一挥对脱尔布说道:“得啦,我都知道了。”他扭头对身边的那个少校吩咐道:“开始!”
忽然,峭壁慢慢向旁边移动,露出一个象矿井出口的大坑。这就是秘窟。不一会大坑深处出现一个吊笼,里面装着一些灰色大箱子。一箱箱的秘密档案迅速装上了卡车。
乌皮茨亲自在一边检查监督。每一口箱子乌皮茨都用电筒照一照,把箱子号码记在笔记上。装满的汽车等待出发。
深夜两点,车队装载完毕。乌皮茨走到脱尔布跟前吩咐道:“脱尔布,动身吧。每部车我都派了我们的人。我坐车在前头走,您在最后面押队,有情况及时报告。”接着转身问雷宾:“您座位在哪里呢?”雷宾答道:“我跟脱尔布先生作伴。”
乌皮茨坐进自己的小汽车,跟他并肩而坐的是阿斯凯尔。脱尔布向汽车里张望了一下,不过阿斯凯尔坐的姿势使得脱尔布无法看见他的面孔,脱尔布做梦也未想到他擒拿的司机古柏就在他的眼前。
车队刚一驶上公路,别尔切夫就打开轻便无线电发报机,呼叫雷科夫将军的电台。电台回答后,他用德语直接报告:“行李装车了,上路已经四分钟。”对方回答道:“明白啦,他们 正在等你们。”
不过,意外发生了。就在别尔切夫跟雷科夫用无线电通话的片刻之间,恰巧脱尔布也打开了自己的电台。无意中他听到了“行李上路已经四分钟”,就不自觉地瞧了瞧手表,他明白了“行李装车”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脱尔布不露声色地用眼角瞟了瞟身边的旅伴,心里想道。“这可能是个冒牌的家伙!”他立即放慢车速,突然煞住车,不等雷宾反应过来,倏地拔出手枪。
雷宾一把抓住脱尔布握枪的手,往上一举,企图夺枪。可是脱尔布却用另一只手照准雷宾的脸部猛击一拳。雷宾失去了知觉。
脱尔布把雷宾捆绑起来,立即开车追赶车队。他一手握住驾驶盘,另一只手打开无线电机,戴上耳机,准备先跟军事情报处联系,然后去报告乌皮茨,以便采取行动。
雷宾慢慢恢复知觉,使劲睁开眼睛。他看到脱尔布一只手操纵汽车,另一只手把麦克风拿到嘴边。“应当阻挠他!雷宾突然往前一蹦,用自己的脑袋向无线电机的控电板用力撞过去。
“砰”的一声,玻璃碎裂,雷宾倒在驾驶室底板上。脱尔布望着毁坏得不成样子的无线电机的电控板发呆。他狂怒地骂了一声,扔掉麦克风,朝着四肢摊开的雷宾开了枪。
脱尔布随即加快车速,超越车队,向为首的乌皮茨汽车追去。突然,随着隆隆的马达声,一队苏联轰炸机飞临车队上空。这是根据雷科夫将军的命令来对车队佯装袭击,计划在“空袭”的混乱中,消灭押车的法西斯匪徒。
空袭开始了。照明弹悬在降落伞下,把地面照得如同白昼。乌皮茨猛地煞住车子,紧跟在后面的脱尔布的汽车冲到前面去了。炸弹一响,卡车司机们和押车的党卫军官就跳下汽车,拚命往野地跑。
乌皮茨和阿斯凯尔也跳下汽车向公路旁边跳去。脱尔布跟在他们的后面。路上,车队停下的地方,响起了枪声、叫声,一些人影在地上翻滚、搏斗。脱尔布明白了,俄国侦察员们夺取了车队。
阿斯凯尔举枪打倒了乌皮茨。脱尔布连忙回身钻进汽车。在行进中脱尔布打开车门,把雷宾的尸体推了出去。这时,阿斯凯尔也跳上乌皮茨的汽车,开车追赶脱尔布。
阿斯凯尔追上了脱尔布。两部汽车撞在一起,阿斯凯尔和脱尔布几乎同时跳出驾驶室,同时举起手枪。刹那间,脱尔布丢掉了武器,倒在一边,阿斯凯尔也马上倒了下去,失去知觉。
就在机群佯装袭击车队的时候,飞机场也遭到了袭击,机群轰炸了除了飞机跑道外的一切目标。在最后一批炸弹爆炸后,埋伏在机场附近的苏联伞兵站了起来,向飞机场冲去。
在伞兵占领的机场上,苏联运输机一架跟着一架降落。运输机在跑道上一着陆,一辆辆卡车就朝它驰去,机门敞开,机舱内很快装满了档案箱子。接着,飞机凌空而起,在驱逐机护送下,往东方飞去。
最后一批档案快装完了,机场上待飞的运输机遭到了德国歼击机的攻击,其中一架起火了。空中双方的歼击机开始了激烈的战斗。最后一批运输机即将起飞,可是,阿斯凯尔还没有来。
别尔切夫驾着摩托车来到公路上,摩托车停在撞坏的两辆小汽车跟前。别尔切夫跳下车用电筒四处照着,终于在一辆小汽车的后面,找到了躺在地上的阿斯凯尔。
阿斯凯尔躺在别尔切夫怀里,用力睁开眼睛,低声说道:“快告诉我。”别尔切夫说:“档案运走啦,可是,雷宾他不在了······有架飞机在等我们,是雷科夫将军吩咐的。”别尔切夫迅速把阿斯凯尔抱上摩托车,开往机场。
最后一架运输机在驱逐机群的掩护下起飞了。德国法西斯匪徒苦心保藏的秘密档案全部运往了苏联本土,这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国际法庭审判战犯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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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 0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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