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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 文学脚本《夺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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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9 10:45:08 | 显示全部楼层
1960年3月,正值繁忙的春耕时节,各社各队都干得火龙火马,只有小陈庄生产大队冷冷清清。每天,出工的钟声敲了好多遍,田头上还不见人。

公社党委为了加强领导,决定调红旗大队的何文进来小陈庄担任支部书记。小陈庄生产大队委员陈景宜知道这个消息,赶紧把会计陈广西找到家里来商议。

这陈景宜过去是地主的狗腿,解放后冒充贫农,和陈广西勾结,蒙骗大队长陈广清,当上了领导。他们担心之前贪污稻种的事被发觉,密谋应付办法。

陈广西怕大队长不肯上套,陈景宜冷笑一声:“怕他不肯?他这个人我算摸透了。你给他个辣的吃,他不肯才怪哩!”陈广西连连点头,打心里佩服陈景宜有主意。

陈广西哈着腰,抬腿便走。陈景宜喊住他说:“你别急,还有一件事呢,姓何的来,我们要准备欢迎,叫社员看看他也是我们一路的。”陈广西连声说:“晓得,晓得···

陈广西走出村头,正好碰上陈广清,便大声叫道:“大队长,忙什么去呀?”陈广清说:“唉!队里上工稀稀拉拉,我去找人!”

陈广西心里暗暗高兴,便说:“是呀!刚才我到田里转一转,真像黄鼠狼拖鸡,越拖越稀了。大队长,你不能看着不想办法呀!”陈广清搔了搔头皮,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

陈广西眨眨眼睛,说:“办法倒有一个,社员眼前生活有困难,没有心思搞生产,只要你分点粮食给他们,管叫他们出工打冲锋。”

陈广清先是不肯,随后抬头望望田里,干活的人稀稀拉拉的,心里一阵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

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办成,陈广西好不得意。他装作关心地说:“大队长,公社派的何文进同志就要来了,听说这个人很精明,专门找人的把柄,你可要当心啊!

陈广清冲口说:“怕什么?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不吃惊。”陈广西嘻嘻笑了:“队长,过量酒好吃,过头话可不能说,我们队生产搞不好,老何对你会信任吗?好,这个不谈了。

陈广西一路走,一路想:稻种分了,剩下的“难”字,得让姓何的来写。如果他写不好,就别想在小陈庄站住脚。正在得意,冷不防迎面碰上大队委员严德林。

严德林平时就看不惯他,现在看他神气活现,便说:“你总是扛着大队长的招牌,分稻种的事,等何文进同志来时再决定吧。”陈广西翻翻眼说:“等什么?你愿意等社员可不愿等。”

这话被路过的“大肉头”听见了,他原是个富裕中农,一听要分粮食,忙张开嘴说:“会计,我家里真是连老鼠吃的粮食都没啦,我一刻也不能等。”陈广西说:“好!马上就分。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妇女队长胡素芳上前询问道:“分粮?哪来的粮食?”陈广西脱口而出:“天上也不会掉下来,当然在仓库里。”胡素芳吃了一惊:“啊!你们想分稻种?这不行!

陈广西冷笑着说:“何必这样大惊小怪的,你难道不知道,去年我们队里受灾,社员生活有困难。”素芳顶着他:“受灾以后,公社早就调来粮食,社员口粮都作了安排,怎么又分稻种?”

社员们纷纷议论开了。少数人嚷着要分粮,多数人支持胡素芳的意见,主张不分。严德林劝了大家一阵,急忙去找陈广清。

陈广清这时到村头接何文进去了。他在渠边等到了何文进,紧握着他的手说:“老何呀!有了你,小陈庄一定能翻身。”何文进谦虚地说:“别客气啦!队里的工作以后我们多商量。

到了陈家门楼,何文进警觉地问:“这是哪一家?”陈广清说:“大队委员陈景宜的家。他工作积极,情况清楚。”何文进轻声说:“噢!房子不坏呀!”

陈广清说:“他是贫农,解放后才翻的身。”话音刚落,陈景宜迎了出来。他换了一件破褂子,看见何文进,装得十分热情。

何文进淡淡地说:“听大队长讲,你对队里工作很热心。”陈景宜连声说:“哪里,哪里,我替队里跑跑龙套,也是应该的。”

陈景宜跛着腿领他们进屋,何文进诧异地问:“怎么?你的腿······”陈广清立刻接口说:“他这条腿是防汛抢险时跌伤的,是我们庄上的一名功臣。大家都叫他瘸爹爹!

进了屋,陈景宜的老婆蓝菜花忙着张罗烟茶。蓝菜花是远近出了名的,村里人都叫她“烂菜瓜”,现在是队里的仓库管理员。

哎呀!何支书香烟都不抽,真会当家过日子啊!是啊!我们小陈庄有 了何支书来当家,一定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各行各业大跃进。

何文进从腰里掏出一杆旱烟袋,“吧嗒吧嗒”抽起来。陈景宜和烂菜瓜讨了个没趣,但仍一唱一和地奉承着何文进。

何文进慢声慢语地回道:“一根木头不能撑天,要靠大家的力量哩!”陈景宜尴尬地笑了笑:“话是这么说,不过群龙无头总不行啊!”转身对烂菜瓜挤挤眼,烂菜瓜扭身进厨房去了。

何文进要他们谈谈情况。陈广清说,这个队田地瘦,耕牛缺,家难当。陈景宜拿出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文章说:“这两天报上尽讲照顾群众生活呢!可这里的社员有困难得不到解决··

说了一半,他停下来望望陈广清。陈广清说:“是呀!社员生活有困难,我们准备明天分一些稻种给他们做口粮。”何文进听了,大吃一惊。

陈景宜一看何文进面色不对,便见风转舵地说:“嘿,还是何支书想得周到,这是一桩大事情,是要跟社员商量商量!

忽然,门外吵吵嚷嚷,一群社员像看什么热闹似的拥到陈家门楼。陈广西手里举着酒瓶,大声喊着,从外面往里走。

陈广西一进屋,大队长马上介绍说:“老何!这是我们队里的模范工作者,大队会计陈广西同志。”何文进点点头,又问:“外面这么多人,干什么?”


陈广西回答道:“何支书,我去打酒给你喝,大家听说你来了,都要来看你,我看趁此开个欢迎大会吧。”何文进连连摇手:“不!大家既然来了,就坐下来随便谈谈吧!

何文进走到门外去招呼,可是社员都不肯进屋。有个社员气呼呼地说:“哼!猴子还没有走掉,又来个姓孙的!

何文进暗想:他这话说的哪一个?说我吗?难道群众对我有意见了?他回头看看堂屋,见桌上已摆满了酒菜。他不禁提高了警觉:要站稳脚跟啦!

这时,漆黑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闪电中,严德林急匆匆跑来,他嘴里喊道:“何支书,大队长,要下雨了,赶快到田里挖缺口,救麦苗。”

何文进向屋里喊了一声:“大队长,我去了,你跟着来吧!”便跑出门外。陈广清在后面追着他说:“老何,吃好饭再走嘛!

陈景宜眼看何文进奔出去,先是一愣,过后又阴沉地说:“没关系,他不上钩,就再同他下第二着棋。广西,你去把陈友才找来,今晚先把粮食运到黑鱼嘴去。

陈友才来了。这个老实巴交的贫农前些日子受了骗,替陈景宜运了一船粮食,一直心惊肉跳。现在陈景宜又要他去运,他颤抖抖地低声说:“我可不敢再去了。”

陈广西瞪着眼睛说:“敢,也得去!不敢,也得去!你不去,前次那笔账你也赖不掉。”随后又装出笑脸说:“你不要看着肥肉不吃,队里马上又要分粮了,我可以替你多弄一份。”

陈友才叹了一口气:把柄捏在人家手里,这回还得拼着去一趟。他胆战心惊,离开了陈家门楼。

半夜里,陈友才从黑鱼嘴回来,路上正碰上在田里挖沟的何文进与严德林。严德林问他:“你身体不好,冒雨往哪里去?”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有点事。”

何文进望着他背影,问严德林道:“他脸色难看,是不是有病?”严德林说:“他身体不好,家里生活也困难。”何文进听了,心里一阵翻腾。

他决定找几个党员聊聊队里的情况。第二天一早,他找了严德林和胡素芳。严德林告诉他,分稻种是陈景宜的主意,社员中多数不愿分,只要大伙拿定主张,少数人会孤立的。

胡素芳说,大队长就是立场模糊,听陈家门楼人的话。又说烂菜瓜当保管员有问题,社员都说仓库里账目不清。何文进看着她,心里不住赞扬:这个年轻人看问题敏锐哩!

胡素芳又告诉何文进:“昨天夜里,友才叔淋雨病了,他家困难得很,我今天早晨送了几斤米给友才婶。”这话提醒了何文进,他准备也到仓库称几斤粮亲自给陈友才送去。

谁知陈广西比何文进抢先了一步。友才一见他,吃了一惊。

陈广西放下米袋,嬉皮笑脸地说:“大叔!瘸爹爹听说你病了,叫我称十斤米,送十块钱给你。

友才想起自己过去受的骗,连忙拒绝道:“不!不!”陈广西把钞票塞到他手里,说:“哎呀!友才叔,你就不想治病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大婶和小红往后怎么过日子?”

突然间,友才的女儿小红跑了进来,高兴地说:“爸爸,我刚才看到何支书,他说马上就要来看看你哩!”友才听后吃了一惊。

陈广西也哎呀一声:“马上就来?他一定是来调查的。”陈友才更发慌了:“小红,你快去喊妈回来。

小红走后,陈广西厉声喝道:“友才,姓何的是来调查稻种的,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和瘸爹爹知道,只要我们都咬紧牙关不说,他也没有办法。”友才说:“这件事不是我要干的。

“嘿嘿!”陈广西冷笑道,“你拿了瘸爹爹的钱和粮,现在竟想抵赖!”友才懊悔自己受了骗,叹着气说:“唉!我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陈广西急着说:“快找个口袋把粮食倒下来,瘸爹爹等着用呢。”一转身,看见桌上放着一条口袋,是胡素芳早上送米来的,他往腰里一塞,大步就走。

走到门口,他又转身说:“友才叔,俗语说"只要不开口,神仙难下手'。你可不要苍蝇掉在浆糊盆里,糊里糊涂的。”说完,一溜烟走了。

友才婶赶回家来,看见丈夫脸色煞白,忙把他扶上床,顺手把一口袋粮食拿进去。

友才刚刚躺上床,何文进来了。他送上一口袋米,友才婶说已经有了。何文进心里奇怪:严德林和胡素芳都说他家缺米缺粮,现在哪里来的米呢?

房里传来一阵咳嗽声,何文进说:“我进去看看他。”友才婶急忙拦阻道:“何支书,里面脏,我去扶他出来。”何文进说:“大嫂,你我都是受苦人,不要把我当外人看。”

这几句话说到了友才婶的心里,她想起丈夫受了陈景宜的害,心里一热,眼睛一酸,颤着嘴唇说:“你是来调查······”话到这里,她又不敢往下说。

正在这时候,陈景宜从门外窜进来:“何支书,原来你在这里啊!”何文进见他这时进来,有点意外,说:“我来看看友才的病,你······”

陈景宜看见了那袋米,袋子不是他家的,他一阵疑惑,问道:“这米是......”友才婶说:“是何支书送来的。

“啊!何支书太关心群众疾苦啦!真值得我陈景宜学习。大嫂,你就收下吧!”友才婶听了他的话,转脸对何文进说:“何支书,刚才瘸爹爹叫广西送米来,我怎么能收两份?


何文进肚里明白了,哈哈大笑:“哦!原来我比你来迟了,你对他家真是“关心”呀!”陈景宜刷地脸红了:“哪里,哪里,我怎能及得上何支书对社员的关心啊!

接着,陈景宜一转话题,要何文进早点准备稻种。何文进却劝他不必担心。

“稻种在哪里?”“在小陈庄!我们有关心集体的群众,有热爱公社的社员,有了他们,还怕没有稻种吗?”陈景宜不响了。

何文进站起身来想看看陈友才,门外边,陈广清大声喊叫:“何支书!何支书!”何文进连忙走了出来,看他气呼呼的,又看见他身后跟着“大肉头”等一群人。

原来何文进在仓库称粮救济陈友才的事,给“大肉头”这批人知道了。“大肉头”放开嗓门嚷着也要分粮食。何文进说:“友才家是真的困难,可你是富裕户,家里不缺粮。

“大肉头”不那么凶了,何文进走近大队长,说:“广清,社员有困难,我们要解决,稻种可不能分。眼前的大问题是仓库管理混乱,我想叫胡素芳到仓库工作,帮助广西把账目结清楚。

社员们哄的一下议论开了,都说烂菜瓜早该撤掉。陈景宜心里一震,他说了几句话,暗暗挑拨何文进和大队长的关系。

陈广清被他说得一股子火直往上升,哼了一声:“我同意!”就迈开大步走了。何文进追上去叫道:“广清同志!广清同志!

陈景宜眼看何文进走远了,咬牙切齿:“嘿!姓何的,你要我的心肝,我就要你的五脏!我们骑驴看戏本,走着瞧吧!

当天晚上,烂菜瓜蹑手蹑脚地来到仓库。仓库的钥匙明天就要交出去了,她想趁这机会再偷点粮食。

烂菜瓜开了仓库门,陈广西也跟着悄悄进来,掏出了一条白布口袋,笑着说:“你看!这是胡素芳的,这条口袋今晚帮我们忙了。

他们慌慌张张,把稻子往袋里装。突然,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一个女孩子喊道:“陈会计!陈会计!

烂菜瓜一吓把灯吹熄了。敲门的人更大声喊起来:“开门!开门!”陈广西定一定神,听出是小红的声音,便压低嗓子说:“菜花,你快点灯,说我不在这里,把她哄走。”

烂菜瓜点亮灯,开了门,大声骂道:“半夜三更叫什么魂?”小红说:“我来找会计。”烂菜瓜气汹汹地说:“会计不在!”“咔”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小红心里怀疑,躲到一棵大树背后,看他们搞什么名堂。一会,只见陈广西轻轻打开门,东张西望了一阵,又走了进去。

小红悄悄跟进去,陈广西回头一看,厉声喝道:“小红,你到这里干什么?”烂菜瓜这时正拎着一袋粮食向外走,一看小红进来,便慌忙把粮食藏进箩筐里。

小红递过何支书批的借款条,说:“我妈明天一早要替爸爸买药。”陈广西说:“我今天不是送十块钱给你爸了?”小红说:“爸爸说,那钱一分也不能用,要还给瘸爹爹呢!

陈广西狠狠夺过纸条,看了一眼:“姓何的真大方,一批就是五块,我身边没有钱。”小红急着说:“我爸爸等钱买药哇!

烂菜瓜一把拖过小红,把她往门外推,嘴里骂着:“就是等钱买棺材也不,行!”门一下又关上了。

赶走了小红,烂菜瓜像丢了魂似的,说:“死鬼,这袋粮已被小红看见了,怎么办?”陈广西阴笑着说:“放着,我们正好来个“借刀杀人”。菜花,你到门口看看,我们准备走。”

烂菜瓜到门口,看见胡素芳拿着手电筒向仓库走来。她屁股一转惊叫起来:“快!快!胡素芳来了。”陈广西把粮袋往箩里一扔,就往外走。烂菜瓜也惊慌失措地跟在他后面。

胡素芳走到仓库门口,看见里面透出亮光,立刻警觉起来。她推门一瞧,却不见一个人,心想:一定是陈景宜他们又搞什么鬼了,便走进里面去。

胡素芳前脚进门,烂菜瓜后脚就窜进来,放开喉咙叫道:“啊呀!半夜三更有人偷稻种了。”胡素芳见她来意不善,质问道:“仓库门没锁,里面点着灯,你在干什么?

烂菜瓜说:“我到哪里,你管不着!仓库重地,闲人莫入。你是党员,为什么不遵守制度,一个人跑进来呢?

胡素芳决定把事情弄弄清,亮着手电筒朝四处照照。顿时,烂菜瓜大叫起来:“哎呀!囤子里粮食少啦!”话音刚落,陈广西也跑进来。

烂菜瓜呼天号地一通喊,惊动了村上的人。大队长从床上爬起来,一口气奔到仓库。

“谁偷啦?”胡素芳气得跳了起来,“你别血口喷人,刚才我从仓库门口经过,看见仓库有灯无人,进来查看的!


烂菜瓜的底子被揭穿了,便大哭大闹要起无赖来。陈广清说:“大婶,放心,我们不会轻信素芳的话。”胡素芳气愤地说:“队长,你不要被人家小恩小惠蒙住眼睛。”

陈广清气得脸色铁青:“你······说什么?”陈广西火上加油地说:“素芳,你把大队长当什么人啦?广清,找何支书去。”说也巧,何文进就在这时赶了过来。

陈广清满脸怒气,指着素芳对何文进说:“仓库的稻种被偷了,她半夜三更私自进仓库。”胡素芳问他:“队长,稻种是怎么被偷的,你可详细查清吗?”

何文进摆一摆手,对胡素芳说: “素芳,有话好讲。你刚才到这里来,大门上锁吗?”胡素芳说: “没有,可屋里点着灯。”何文进转问烂菜瓜说: “照这么说,是你先开门进来的?”

烂菜瓜被问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我······先进来的。”“那么,你又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她颤声说:“我回家去拿算盘。

冷不防,人群中小红叫起来:“你去拿什么算盘?何支书,刚才我来借钱时,看见陈大奶慌慌张张,把一只米袋放在那只箩里。”严德林走了过去,从箩里拎出一袋粮食。

陈广西夺过粮袋看了看,故意吃惊地说: “啊!袋子上有胡素芳的名字呢! ”人们立刻用眼睛盯住胡素芳。这个年轻的姑娘愣住了,急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烂菜瓜见抓住了胡素芳的“辫子”,顿时往地上一滚,大哭大叫:“好哇,这个瘟丫头,自己做了脏事,还要诬赖别人。

何文进早已看出三分,沉着地说:“素芳,这袋子是你家的吗?”胡素芳说:“是的,我昨天送粮食丢在友才叔家的。”何文进转身一看,陈友才也来了,便问他:“友才,是这样吗?”

陈友才抬起头,迟疑地说:“这······”猛然看见陈广西的目光瞪着他,话到嘴边又止住了:“让······让我想一想。

陈广西暗暗松了口气,对友才说:“你身体有病,记性不好,不要把事情记错了。”友才心里一阵痛苦,对妻子说:“我头痛得厉害,你扶我回去吧!

何文进看友才慢慢走了,叫烂菜瓜把钥匙交出来,又对大家说:“社员们,大家回去睡觉吧。我们不放走一个坏人,也决不冤枉一个好人,这事情一定会有个水落石出。

隔天下午,党支部召开会议,何文进把公社对小陈庄问题的指示作了传达。他激动地说:“党给我们指出:只要矛盾还存在,就必然有斗争,如果我们麻痹大意,就要上大当,吃大亏。

支委们研究了陈景宜这伙人的问题,感到许多事情都牵涉到陈友才。何文进说:“我们要帮助他,教育他,通过他揭开他们的真面目!”几个支委还批评陈广清丧失立场、是非不分的错误。

开完支委会,陈广清到家里已是黄昏了。他一声不吭,躺在床上,心想:他们批评我丧失立场,可是陈家门楼的情况我完全了解······他感到一阵委屈。

门“吱”的一声,陈景宜和陈广西走了进来。这两个人,这几天心神不定,他们怕偷稻种的事被揭穿,准备把稻种沉到水荡里。为了这件事,他们又来利用陈广清。

陈景宜屁股刚坐下,便说队里鸭食快吃完了,想叫友才明早去公社买一船。陈广清肚子里正有心事,就一口答应了。

陈景宜说:“你能做得主吗?还是先请示何支书一下,省得他又有意见。我管副业,也免得他对我有意见。”陈广清想起会上大家的批评,就说:“好,我去一趟。

广清刚出门,陈景宜和陈广西一阵耳语:“广西,你快去找友才来,就说是大队长找他。他家那把斧头也顺便给我带来。

不一会,陈广西陪着陈友才来了。陈景宜满脸堆笑:“友才,你来啦!快坐,快坐!大队长刚刚走开,马上就来。广西,你出去看看。”

陈友才低头不讲话,陈景宜开口说:“友才,素芳的口袋,你承认了没有?”友才摇摇头,半晌才问:“瘸爹爹,队长找我干什么?

陈景宜霍地站起来:“你不去?哼!这是大队长的意见,你敢违抗领导?”友才连忙恳求道:“瘸爹爹,队里缺少稻种,等到秋后大家吃什么呢?我······我不去。”

突然,陈广西慌张地跑进来,说:“瘸爹爹,何支书来了!”陈景宜狠狠地瞪着友才说:“我们的事要是你露一点风声,哼!走不了你姓陈的。你快走,鸡叫三遍,在黑鱼嘴等广西。”

友才失魂落魄地走出大门,差一点同何文进撞了个满怀。何文进一把扶住他说:“友才,你在这里,我们刚才到你家找过你······”

何支书,大队长找你 去了,他打算叫友才明早上去公社买鸭食。 陈景宜像个影子,紧跟着友才走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陈景宜怕他们继续谈下去,想拉友才一块走。何文进挥一挥手:“你先去,友才,等一等!

何文进拉着友才的手,问他身体可好些,又夸奖小红那天晚上大胆揭露坏人坏事,真是农家的好儿女。友才听了,心里像塞进一团乱麻。

何文进说:“友才,只要你相信党,就是天大的困难,党也会帮助你。我明天早上也到公社去,有话路上谈。”友才一听,一阵疑惑。

陈友才回到家里,一夜没睡着。天没亮,他就披上衣服,到黑鱼嘴去等候何文进。

快到黑鱼嘴,他停住了脚步。陈广西从后面忽地窜上来,喝道:“你怎么不走,我在后面一直看着你呢!”友才说:“何支书要我在这里等他。

陈广西听到何支书三个字,暗暗吃了一惊,随后又镇定下来,说道:“瘸爹爹交代的事情呢?快去办!”友才低声说:“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能做。”

陈广西眼睛瞪得像鸡蛋一般大:“好啊!事到临头,你玩起鬼来了。”说着,从腰里拔出一把斧头:“这是谁家的?


陈广西又把斧头一晃,冷笑道:“我拿它去砍船,到那时,斧头跟船一起沉到荡心,斧头就是物证,我陈广西是人证,你想赖也赖不了。”友才吓得不住苦苦哀求他。

“你不做,我替你去做。”陈广西拿了斧头就走。友才一把拉住他: “队里的稻种万万沉不得,我们都不能去。”

陈广西被友才拉着不能动身,眼睛露出凶光,举起斧头就向他砍去。

友才眼睛里冒火,叫一声:“救命啊!”向陈广西扑去。两人正你争我夺,扭成一团,这当儿何文进带着民兵赶来了。

他们把凶手捆绑起来,押着他一道上公社去。

天亮了,陈景宜夫妻俩不见陈广西回来,烂菜瓜怕他出了事。陈景宜心里虽怕,嘴上却安慰着老婆:“怕什么?广西一向能随机应变。

再不下手, 我要送在姓何的手里了!

太阳出来了,陈广西还没回来,陈景宜再也忍不住,他想再点一把火,叫烂菜瓜把陈广清找来。

陈广清进了陈家门楼,陈景宜开口就说:“广清,明天是清明了,可是队里的稻种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偷稻种的事一直没处理,群众意见可多啦!

他不向公社反映我们队里缺稻种,公社也不调拨。到时候,没法下种,责任还不是你的?

陈广清说: “瘸爹爹,你别着急,老何已到公社请示去了。”陈景宜冷笑一声说:“哎呀,我的大队长,何支书早就说过,稻种就在小陈庄,你还糊里糊涂哩!”

陈广清一听当真急了。陈景宜说:“办法只有一条,你带人到公社要稻种,不给就不回来。”陈广清摇摇头说:“不行!现在是大忙季节,时间一刻值千金,事情闹大要影响生产。

陈景宜见他不肯,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检举书说:“广清,你看,群众已经联名告他啦!

陈广清皱起眉头说:“瘸爹爹,我们不能不按谱子乱来呀!老何刚走不久,我去追上他,把稻种问题谈谈清楚。

这一计落空了。陈景宜又出了个坏主意,叫烂菜瓜去煽动“大肉头”那些富裕中农,要他们带头到公社去要稻种。

“大肉头”听了烂菜瓜的话,在村上一吆喝,有些不明真相的社员就跟着闹起来了。严德林和胡素芳看见村里吵吵嚷嚷,便赶来阻止。

严德林眼睛冒出火,怒吼道:“队里的稻种被人偷窃几千斤,何支书就为这件事到公社,我们不能被烂菜瓜利用。”他这么一说,有些人就悄悄走开了。

陈景宜早就躲在一边,眼见阴谋落空,就亲自出马,拿着检举书走到人群中说:“你们看,这是什么?是检举何文进的,有人要送到公社去,你们为什么阻拦?

就在这时候,何文进回来了。严德林高兴地迎了过去:“老何,有人趁你不在家,煽动群众闹事!”何文进笑着说:“疖子不熟不出头,这样闹一闹,反倒帮助我们分清是非。

陈景宜一听,猛然一怔,牙齿一咬说:“何支书,你别扣大帽子。我问你,稻种究竟有没有?”何文进斩钉截铁地说:“有,有足够的稻种,而且就在小陈庄。”

陈景宜冷笑一声:“嘿嘿!在小陈庄!”何文进朗声大笑:“对,就在小陈庄!”陈景宜逼近一步,说:“你拿给我看。”

何文进猛地从背后拿出一把斧头:“给你看!”群众都惊讶了:“斧头!陈景宜还想咬陈友才一口:“这是友才家的,何支书,是不是他盗窃了稻种?

何文进指着陈景宜厉声喝道:“偷稻种的不是友才,是你,你还想诬赖别人!”陈景宜的脸刷地变得灰白了。


何文进把斧头晃了晃,说道:“他偷了友才家的斧头,叫陈广西做赃害人,作恶行凶。”陈景宜脸色越来越惨白,还硬着嘴说:“何支书,证据在哪?”何文进叫道:“素芳,你请友才来。

陈友才赶来了,笑着说:“何支书,我已经把稻种运回来啦!”何文进要他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对大家说说。

陈友才胸中升起一股怒火,指着陈景宜骂道:“你这吃人不吐骨的魔王,你们偷窃稻种,骗我说是队里的稻子,叫我撑船。何支书来后,你们想毁赃灭迹,叫我把稻种沉到荡里······”

他气愤得说不下去了,扯开衣服,指着一块伤痕说:“这就是他叫陈广西砍的,要不是何支书赶来,我早被他们扔到荡底去了。从今以后,我要跟着队里,坚决和坏人斗。

在铁的事实面前,陈景宜还不低头,狡辩道:“哼,这分明是买盗攀赃!何文进叫人把陈广西带上来。

陈景宜无法抵赖了,他看了看陈广清,说:“大队长,千不看,万不看,你要看在我这条腿上。

这话激怒了群众,指着他,问他腿是怎样跌伤的。到了这时,他被迫无奈,才作了交代。

社员们更加激愤了,要求惩办。何文进说:“政府一定不会放过坏蛋。过去小陈庄搞不好,就是因为坏人当道,夺了印把子。”说罢,叫民兵把陈景宜和陈广西押下去。

我们都要记住,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不会风平浪静,我们要认清方向,永远跟着党,把红旗插在我们小陈庄。

陈广清走过来紧紧握着何文进的手,沉痛地说:“老何,我错了!”何文进激动地说:“广清,你能认识错误就好,不过更重要的是要记住。”

东风劲吹红旗飘,赶散乌云太阳照;发奋立下凌云志,挖掉穷根栽富苗。颗颗红心跟着党,飞奔在社会主义康庄道······

这时候,太阳升高了。小陈庄到处都沸腾起来,欢乐的歌声,在辽阔的田野上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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