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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 文学脚本《鸳鸯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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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9 11:00:41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前,成都府有个地方官,名叫申敏道,中年丧妻。他有两个儿子,长子申纶,次子申纯,都是聪明英俊,申纯在14岁那年就和哥哥同时考中了秀才。

申纯在18岁那年,和哥哥一道去考举人,可是都没有考中。哥哥还是继续攻读,他却从此无心功名,常常长吁短叹,吟诗作赋,满腹牢骚。

申纯的父亲见儿子终日闷闷不乐,怕他闷出病来,正月底过后,就备了一封信,叫他到邻县眉州舅父家里去散散心。

申纯的舅父王仲贤,官为眉州通判。申纯走了两天就到了眉州。

申纯拜见了舅父,将父亲的书信双手呈上。王通判数年不见申纯,今日见他已长得一表人才,温文有礼,非常高兴。

王通判也是带着家眷在任。舅甥俩说了些寒暄话以后,王通判就领着申纯来中堂见舅母。并叫儿子善甫拜见表兄。

王通判除了一个7岁的儿子之外,还有一个聪明美丽的17岁的女儿,名叫娇娘。他又吩咐侍女飞红,去叫她来相见。

王夫人又向申纯问了些家常话,这时飞红来向夫人回话。过了一会,娇娘由一个十三四岁的丫环搀着出来了,申纯连忙起身,互相行礼。

这一对表兄妹数年不见,现在都已长大了。娇娘坐在她母亲身旁,申纯只是定眼看她,觉得她虽然不敷脂粉,却也显得非常秀美。

申纯的书房靠近花园,是个用功读书的好地方。但他无心读书,只是回想着小时候和表妹亲密的情景,现在不能和过去一样在一起,他越想越烦躁。

当天,王通判设宴招待外甥。申纯虽和娇娘对面而坐,但当着众人的面,只能说些家常话,不能痛快地谈心,心里很不满足。

一天傍晚,申纯在园中散步,忽见东轩窗外,荼藤架下,隐约地有个人站着。再看窗下,还放着绣花棚架,他想:莫不是娇娘吧?就悄悄地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果然是娇娘。看情形她是到窗外绣花,可是不知为何无心刺绣,对着荼蘑花出神。申纯站在她背后,好一会,她回过头来,不由得微微一怔。

申纯轻声问她:“有什么心事,独个儿在此出神?”停了半晌,娇娘才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两人再也没说什么。娇娘几次想走却没有举步,后来起身回房,怕申纯受凉,又回过头来叫他回书房去。

申纯真不明白,当着众人的面,娇娘对他有说有笑,可当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却非常淡漠,申纯痴呆地站在荼蘩架下出神。

一次,王通判宴请另外一个外甥,申纯也在座。酒至半酣,舅母向这个外甥劝酒,娇娘帮着母亲,叫小慧把酒斟满。

当舅母向申纯劝酒时,娇娘不但不帮母亲劝,还调转语气,替申纯解释。申纯心里喜不自胜。

宴饮的时间长了,娇娘走到申纯面前钳去烛烬的时候,轻声对申纯说:“没有我帮你,你就非醉倒不可。”申纯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一天,申纯从外面折了一支梨花来送娇娘,恰好只有娇娘一人对炉独坐。申纯心里非常高兴,他想今天可以好好谈上一阵了。

申纯插好花,就挨近娇娘坐下。娇娘用手抚申纯的背,问他冷不冷。申纯怏怏地叹了口气说:“你只关心我冷不冷,却不关心我胸中有多少痛苦!

于是申纯把对姑娘的爱慕之心、思念之苦,尽情说了一番。娇娘也把心里的话告诉他。直到外面有了人声,申纯才站起来退出。

从此,申纯与娇娘往来甚密,除了王通判夫妇外,几个侍女都知道两人的秘密。飞红是夫人房中的侍女,娇娘常把衣料首饰送给她,希望她能从中帮忙。

这天,申纯家忽然来了个仆人,因为申纯离家太久,他父亲催他回去。申纯拿着父亲的信来向舅父辞行。

王通判也不强留,当即设宴饯行。娇娘也在席,得知申纯要离开,她当着父母的面,不好说话,只是偷偷地落泪。

申纯回到家里,无心读书,一天到晚都在想念娇娘。

自己的心事,又不敢对父亲说明。后来想出一个办法,托他的好友陈仲游去对父亲说,仲游满口答应。

申敏道对这段婚事也早有意思。经仲游从旁一说,便召来个姓张的媒婆,叫她到王府去做媒。

申纯得知消息非常高兴,当即写了一封给娇娘的信,送到张妈妈家中,叫她带去。


第二天,媒婆来到王府中,先替申敏道向王通判夫妇请安;然后说出她专程来做媒的事情。王通判沉吟微笑,觉得申纯不过区区一个秀才,一时不作决定。

吃饭的时候,媒婆又提及申家求婚的事。王通判先对申纯的才华品德称赞了一番,但最后推托道:“内亲成婚,似乎不大通行。”媒婆再三劝说无效。

饭后,王通判有事外出,媒婆又对夫人说了许多话,夫人却不敢违拗老爷的意思,不能作主。媒婆乘夫人洗手的当儿,把申纯的信交给了娇娘。

娇娘回到房里,拆阅申纯的信。她被申纯的痴情深深地感动。但 一想到父亲固执的拒绝,不禁泪如雨下。

第二天清晨,娇娘把写好的回信悄悄地交给媒婆。没说几句话,她就哭起来,媒婆也深深地为她的真情所感动。

媒婆向王通判辞行时,又提到了婚事。王通判板起面孔,叫她不要再提。媒婆没法,只得怏怏告辞。

媒婆回到成都,把王通判的话回复了申敏道,又到书房里来看申纯。

申纯得知消息,心中不由黯然。他把娇娘的信拆开一看,见是情深意笃的两首诗。他把诗反复吟诵,舍不得放手。

不久,申纯抑郁成病。他辗转反侧,想出了一条妙计,请他的好友陈仲游去照计行事。

第二天,仲游来见申敏道,故意装作愁苦的样子,说了一番申纯的病情,还说要避免邪气缠扰,必须暂时离开这里。申敏道一听大吃一惊。

仲游走后,申敏道马上来看申纯,申纯故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说些让人听不懂的梦话,申敏道大声叫唤,他才睁开眼来。申敏道心中非常忧急。

申敏道想:还是让儿子到舅父家去住一个时期,当即写了封信,去征求王通判的意见。

过了几天,回信来了,他像是怕给什么妖邪听到似的,凑在申纯耳边,轻声地叫申纯准备动身。申纯听了,心中暗暗欢喜。

申纯原没什么大病。这一日他兴匆匆地来到王府,穿过庭院,向中堂去谒见舅父时,恰巧遇上了娇娘,两人都满腹心事,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

娇娘告诉他:“父母不在府中,和王寺丞一同赏牡丹去了。”于是申纯和她并坐亭中,细说别后想念之情,和这次设计到来的经过。

两人来到书房,申纯拉开抽屉,只见诗笺文具整理得端端正正,他抽出一张诗笺来,铺在案上,娇娘替他磨墨,他很快写了一首诗,抒发胸中的感慨。

至掌灯时分,王通判夫妇回来了。申纯恭敬地谒见。王通判因拒婚这事,有些歉意,对申纯格外地殷勤。

王夫人又从里屋拿出一包参茸补品,交给娇娘,叫她吩咐侍女熬煮,每天给申纯服用。

从此,申纯就安心住下来。一天,他在园中散步,忽见假山旁有一张诗笺,便俯身拾起,只见那上面题着《青玉案》词,不觉吟读起来。

他回到书房,心里猜测这词是谁所写。看看笔迹不像娇娘,正在这时,娇娘进来了,他忙起身让坐。

娇娘瞥见桌上有女子用的花笺,拿起一看,就认出是飞红所写。心中有些不悦,经申纯在旁一问,使她更加怀疑了。

娇娘又想起日前飞红和申纯在窗外扑蝶的情景,顿时两颊绯红,心头着恼起来,站起身扔下两句话就走。

申纯知道她误会了,追出门去连连唤她,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连几天,申纯见不到娇娘。这天他到娇娘房里,不见一人,案上有诗一首。他细细体味娇娘诗中的意思,知道她怀疑很深,便想找娇娘解释一下。

他找到荼縻架旁,迎面碰到了娇娘,便问她究竟为了什么。娇娘未曾开口先凄然流泪。她提起飞红和他亲热玩耍的事,疑心他爱上了飞红。

申纯也赞成起个誓,以明心迹。于是两人双双走到后园,跪在东池边,遥望着灵明大王的祠堂起了誓,表明两人相爱,永不变心。

自从起誓之后,娇娘与申纯更加亲密了。申纯为了避免娇娘疑心,从此飞红对他说笑、戏谑,他置之不理,这使飞红觉得难堪。

飞红见申纯突然与自己疏远,定是娇娘弄出来的,心里不恨申纯,只怪娇娘。有一次,娇娘和申纯在园中散步,恰巧给飞红看见。

飞红急急跑到夫人跟前,说是后花园牡丹开得特别好,请夫人前去观看。

夫人最爱牡丹,她跟飞红来到园中,正好看见娇娘与申纯并肩缓步,心中很是气恼。连呼娇娘两声,两人才惊觉回头,申纯见是舅母,急急避开。

申纯自觉不好意思,准备明日回家,晚间,来向娇娘告别。娇娘恋恋不舍,泣不成声。


申纯回家后,申敏道见他病已痊愈,非常欣慰,叫他从此与哥哥申纶好好在书房攻读。

光阴如箭,不觉秋试已近。申纯早已无心于功名,但申纶一再劝勉,再加父亲催促,只得和哥哥一同辞别父亲,起程赴考。

考完之后,申纯与哥哥同回客店,申纯自以为一定考不取的,要先回家。申纶再三劝止,只得先住下来。

几天后,考场揭榜了。申纶、申纯兄弟俩都中了举人。捷报早已飞送到家,等兄弟俩到家时,已来了许多贺客,热闹非常。

第二年春天,申纶、申纯兄弟俩又考中进士,王通判写来一封贺信,同时叫兄弟俩到他家去游玩,申敏道想了一想,决定叫申纯前去。

申纯高高兴兴地来到王府,拜见了舅父母,说明哥哥要在家侍奉父亲,不能同来。这时王通判另有一番热情,忙叫出娇娘、善甫等,来向申纯道喜。

王夫人把申纯的书房安排在大厅的东边,离中堂很远。申纯知道这是为了过去和娇娘在园中被她撞见的缘故,他独坐书房,见不到娇娘,非常苦闷。

一天早上,申纯来中堂请安,来得比较早些。舅母还没有起床。他正在堂前徘徊,娇娘来了,见只有申纯一人,便互谈心事。

娇娘告诉他:“母亲体弱多病,父亲已把飞红收作偏房,诸事由她调度。只要她不生事,便能常常会晤。我现在对她特别客气,以便等她回心转意。”

由于娇娘对飞红曲意奉承,渐渐地飞红对娇娘和申纯同情起来。这天,她把娇娘的寂寞情况,告诉了申纯,暗示他去会晤。

从此,申纯少了顾忌,又得常常和娇娘在一起。虽然左右有湘娥、小慧等侍女,但她们年幼胆小,都不敢多嘴生事。

过了两个月,王夫人因病医治无效,离开人世。娇娘伤心痛哭,申纯忙碌地帮助舅父料理丧事。

丧事完毕后,王通判觉得申纯做事能干,而且已高中进士,想起当初拒婚,有些后悔。飞红有意成全他俩,从旁怂恿,叫王通判重新再议这门婚事。

飞红匆匆闯入园中,正巧申纯与娇娘在雕栏旁细谈心事。她高声向两人道喜。娇娘不相信,以为她开玩笑。

飞红将王通判叫她来征询公子意见等等说了一遍。两人才相信是事实,于是一起向飞红道谢。

过了几天,申纯的父亲回信表示完全同意。正拟择日行聘,突然来了都督府的幕僚,向王通判递上杨都督的信,替他的幼子来向王府求婚。

王通判起先还说些不敢高攀等等的话,后来经不起幕僚的钱权利诱,心中犹豫不定起来。

杨府的富贵和公子的品貌才华,王通判是知道的,普通官家对这桩婚事真是求之不得,他左思右想,踱了几个方步,终于心一横,答应了幕僚。

晚上,娇娘从父亲房中出来,匆匆来到申纯书房,未曾说话已泣不成声。申纯大惊,忙问出了何事?娇娘把父亲已将自己许给了都督府的事告诉了他。

娇娘还是痛哭不已,申纯又问了几句,知道舅父已经决定,难以挽回,不禁悲愤交集。

一连几日,想不出挽回的办法。但娇娘从此待申纯越加温存,千方百计选申纯爱吃的东西,亲手替他烹调,并且常在申纯的书房中,陪伴他宴饮。

有时,申纯喝醉了酒,和衣躺下,娇娘秉烛侍候,直至深夜,待申纯酒醒,才回房歇息。

离婚期只有两个月的时候,娇娘病了,申纯也病了。这一天,娇娘强打精神,叫湘娥搀着,来看申纯,只见申纯昏沉沉地伏在案上。

申纯神思恍惚,猛抬头,见娇娘紧蹙双眉,面容憔悴。他劝慰了几句,没想到却引起娇娘老大的不快。

娇娘话没说完,突然晕厥过去,申纯急忙把她扶住。

娇娘苏醒后,面色惨白。申纯扶她回到房中,只是想不出一句可以安慰的话,两人相对流泪。

几天后,娇娘病稍好了些。申纯忽得家书,说是他的父亲有病,叫他回去。他匆匆来到中堂,向舅父告别。

王通判沉吟半晌,觉得此后申纯与娇娘很少有会面机会,因此叫出娇娘与申纯作别。娇娘当着众人的面,也无话可说,申纯含着泪,还个礼,就此告别。


自申纯走后,娇娘日夜悲泣,病又加重。王通判心里非常不安,叫飞红去劝娇娘,可是任凭怎样劝解,总是无效。

飞红见娇娘心如铁石,并且病又加重,偷偷地写了一封信,差人送给申纯,叫他驾着小船来,停泊在王府门前的柳树下,与娇娘相会。

申纯得到信,急忙瞒着父亲,雇一只小船,依照飞红信中所说,停泊在柳树下,等候与娇娘相见,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娇娘前来。

第二天下午,王通判有事外出,飞红乘机搀了娇娘,来到河岸。申纯连忙叫艄公把船靠拢,搀扶娇娘上船。

娇娘握着申纯的手,两人失声痛哭,飞红也陪着流泪。

娇娘与申纯明知这是最后一面了,虽有千言万语,一时竟无从说起!娇娘把平日写下来思念申纯的诗词,统统交给了他。

飞红深恐王通判回来,催娇娘上岸,申纯的船也划开了。娇娘觉得身子飘飘荡荡,站立不住,可是她伏在飞红肩上,望着船,还是不肯离去。

娇娘自别申纯后,不梳洗也不饮食,弄得蓬头垢面,如痴如狂,王通判前来相劝,娇娘坚执不从。

王通判见女儿竟敢违抗父命,不禁大怒,指着娇娘训斥起来。娇娘突然从妆台上拿起剪刀,向自己咽喉戳去,幸亏湘娥眼快,慌忙扯住

王通判见此情景,回到自己房中也不禁后悔起来。

晚上,王通判又叫飞红来劝娇娘,却见娇娘把笔一掷,喘个不停。见飞红进来,就把写好的信,让她送给申纯。

再说申纯自回家后,终日没有言笑,神态更加失常。忽有飞红来使,送来娇娘的诗章。申纯含着两眶热泪,反复吟诵。

上午接到娇娘的诗章,下午即报来了娇娘的讣音。申纯也不恸哭,先写了悼娇娘一词,又写了和父、兄告别的诗章。

申纯写好以后,就用娇娘送他的汗巾在梁上自缢。幸而他的哥哥早已吩咐家人提防,及早救下。他的哥哥和他的朋友都来相劝,可他始终默默无言。

几天后,申纯不饮不食无病而终。讣音送到王府,飞红哀哀恸哭,王通判至此才捶胸顿足,痛责自己。

飞红出了个主意:他们生前既不能成为夫妻,死后何不合葬一处?王通判同意,当即写了一封给申敏道的信,叫飞红去申府悼慰。

申敏道看了王通判的信,含着眼泪,也就同意了他的建议,决定把申纯和娇娘合葬。

从此,申纯和娇娘就永远在一起了。多年来人们纷纷传说,濯锦江边有一处叫做“鸳鸯冢”的,那就是他俩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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