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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渐离
公元前219年的秋天。秦国宋子城北门外拱桥桥头后侧的老槐树下是一座酒店。老女佣黄妈妈正在清扫外面的满地落叶。
这时，从城门里走出一个少年和一位中年男子。少年一边跳着，一边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歌。
黄妈妈见他们走来，喊道：“季哥儿，你当心走啦，不要摔倒了。”原来少年阿季是酒店女主人十一岁的儿子，中年男子是新来酒店的酒保燕大。
阿季进屋去了。燕大把菜篮递给黄妈妈。他忽然听到附近有击筑的声音，说道：“那奏乐的不就是昨天来过的瞎子老人吗？
“就是他呀！”黄妈妈说：“刚才又在这儿坐了好一会。他敲打的是什么东西呀？”燕大告诉她：“那叫筑，是竹子做的乐器，用竹尺敲打。”
女主人怀贞夫人和阿季来到座场。阿季手里拿着几个饽饽，要给燕大吃；同时嚷嚷着要燕大把荆轲的故事再讲一遍，说他将来长大了要学荆轲。
怀贞夫人不准阿季乱嚷嚷。并问燕大城内有什么新闻。燕大讲了秦始皇已离开这里，去泰山找寻长生不老仙草的消息。
黄妈妈从酒店出来，领着阿季由桥侧下河洗衣裳去了。怀贞夫人收拾柜上的东西，对燕大说起她的一段遭遇。
原来她是赵国人。十年前，就是赵国灭亡的那一年，阿季的爸爸阵亡了。她抱着刚刚满月的阿季，过着隐姓埋名的流亡生活。
此刻，可以看出怀贞夫人的脸上有一种痛苦的神情。她忽然问起燕大的经历，说道：“我看，你也不必瞒我。我知道，你也不是普通的人。
这使燕大感到惶惑。他向怀贞夫人拱手施礼，说：“夫人，我实在是太平凡了，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我正想向你请长假呢！
这时，有三个酒客走入酒店，在正中靠后窗处席地而坐。怀贞夫人和燕大替他们拿上好酒和菜。
他们边饮边谈。其中有一个叫夏无且的中年酒客，自称是秦始皇的御医，昨天才辞了职。他说：“我为什么作了一个暴君的医生？咳，咳！”
此刻，酒店外面的桥栏上，坐着一位白须的盲叟，他听到酒店里的谈话，故意将怀中的筑击响几声，酒店中人都注意到了他。
盲叟被唤进酒店。他说他的筑击得不大好，可以唱一曲最拿手的《荆轲刺秦王》歌。这支曲子是他从前的朋友高渐离编的。
燕大情不自禁地走到盲叟跟前：“爷爷，您的眼睛 看不见，假使高渐离在你面前，您能认出他吗？”盲叟说：“只要听他击筑，便可以认出他。”
燕大说他会击筑，于是从盲叟手里将筑与竹尺接过来，倚柜台而坐，调好筑弦，弹起《荆轲刺秦王》的前奏曲子。
听了一刻，盲叟突然睁开眼睛，走到燕大面前，把嘴上的白胡须扯掉，拉着燕大大笑道：“我把你认出来了！终于找到了你！
原来燕大就是高渐离，盲叟就是高渐离的朋友宋意，他俩在好朋友荆轲刺秦王失败后，乔装逃跑，流落到这里。众人为之大惊。
夏无且特别兴奋。他说了一通自己曾目睹荆轲刺秦王的情景，表示要立刻回城里将他保存的荆轲的衣服破片取来，献给高渐离和宋意。
夏无且急忙跑进城去了。高渐离和宋意站在桥头谈话，黄妈妈和阿季从桥下上来。阿季跑到宋意面前：“噫，你不是那瞎子老头儿吗？你睁开了眼睛，你的白胡子呢？
怀贞夫人走过来，告诉黄妈妈和阿季：燕大就是高渐离先生，瞎子老头就是宋意，他们都是荆轲的好朋友。
不一会，一群恶狼似的卫士出了城门，领头的正是那个夏无且。宋意眼快，紧忙喊道：“高，赶快跑！那家伙是奸细！
夏无且立在桥上指挥，两个卫士将高渐离捉住，一个卫士去追赶逃跑的宋意。
阿季去拉高渐离，被卫士刺倒，怀贞夫人不顾一切，上前把他拥到怀里。“妈妈······”阿季以微弱的声音呼唤着，终于断了气。
因酒醉躲睡在墙边的两个酒客也被卫士刺死了。黄妈妈手执菜刀从酒店里跑出：“恶鬼们，我要同你们拚命！
“刺死她！”夏无且喊道。一个卫士迎头赶上，用戟戳到黄妈妈的胸口，她倒于桥畔。
当天晚上半月如钩，斜挂琅琊山顶。这时，中车府令赵高的书斋里灯烛通明。
原来赵高正在同第十八皇子胡亥掷骰子取乐呢！胡亥见总是赵高赢，自己输，吵着说： “这骰子有假，我不掷了！”
赵高一手抓起骰子，教胡亥如何在手上玩窍门，说道：“你在手上轮好后，要好像用劲在投，其实只需在手边上滑下去。你看，这就很容易成采。
胡亥顿时高兴起来。赵高说道：“这种鬼事情多得很呢，只要你感觉有趣，我什么都可以教你。只是万不可在皇上面前走露消息！”胡亥连说：“可以。
小宦官领着方士徐福进来。徐福伏地叩拜，说道：“敬请府令公晚安。
赵高把胡亥介绍给徐福认识，徐福忙向胡亥叩头：“敬请殿下晚安。
徐福向赵高说起要替皇上找寻仙药的事。胡亥问：“什么仙药呀？”徐福告诉他，在东海里有三座神山，山上有一种草药，吃了可以百病消除，长生不老。
这时，小宦官急匆匆地进来向赵高报信，说皇上从后园绕过来了。徐福仓皇失措，赵高命他赶快到右边内室去躲藏起来。
赵高让徐福把骰子和器具通统拿进内室去，然后将桌上的帛书摊开，在胡亥面前放置一份，自己手捧一份，作讲书姿势。
秦始皇已来到窗外，静立倾听赵高讲述《韩非子》里有关春申君的故事。
秦始皇从侧门走进内室。胡亥跑上去拉着父亲的手，表示特别亲昵的样子。秦始皇要他先去睡，说要同中车府令商量点儿事情。
房间里只剩下秦始皇和赵高两人。秦始皇踌躇了一下，说道：“今天来的那位巴蜀的寡妇怀清夫人，我没有想到她不仅有钱，而且还那样的美貌！
秦始皇要赵高想办法，他今晚就要把怀清夫人弄到手。赵高说：“就说明天皇上请她一同登琅琊山看东海日出，请她到这儿来过夜。
赵高陪送秦始皇刚离开这里，侍医夏无且和方士徐福在窗外相遇，互不认识，都口喊对方是“强盗”，扭打起来。
赵高闻声赶到，使他们相识，这才干休。夏无且告诉赵高说，他捉拿到了荆轲的党羽高渐离和漂亮的酒店女主人怀贞夫人。
赵高吩咐夏无且退去，将高渐离送来。随后，他将房中的窗户一一掩闭，窗帘全部放下。
小宦官带高渐离来到房中，赵高命他下去，不准任何人进来，假使那位巴蜀的女客到了的话，先来禀报。
赵高走向高渐离，说道：“我是赵高，秦始皇是我不共戴天之仇人。”接着，叙述了他一家的遭遇。他本是赵国人，长平之役被俘虏。父亲受宫刑而死，母亲和两兄弟都做了奴隶。
高渐离不信赵高所说。赵高仍然解释说：“我报仇的愿望并不比你弱，只是我们采取的方法不同。”正说着，外面响起急骤的敲门声。
赵高前去开门，是小宦官来禀报：“皇上从后园子来了！”赵高命小宦官立刻把高渐离带下去。
赵高刚把房中竹帘卷起，打开窗门，拿起桌上的书阅览了起来，秦始皇已来到窗外，低声唤他：“赵高！
秦始皇见赵高来到窗畔，急切地问他怀清夫人来了没有。赵高说就要到了，让他在窗外躲着等候。
怀清夫人由宦官领着走进书斋。赵高把皇上请她明早一道登琅琊山观日出的事说了，并请她住在这儿。
赵高从左侧门离去，顺手将门由外部掩上，并扣好。怀清夫人在室内并没有察觉。
秦始皇突然从窗口出现，并越窗而入。怀清夫人大惊：“啊，你是谁？”“我，我，我是皇帝。
怀清夫人十分诧异：“你要做什么？”“我吗？我要替你熄灯。”秦始皇将室内灯光熄灭，淫笑着向怀清夫人走去。
次日清晨，上卿蒙毅和廷尉李斯向赵高的书斋内室里走去，两人议论着怀清夫人为何昨晚突然毁坏面孔，上吊而死的事。
李斯和蒙毅商量之后，命卫士长派人去请中车府令赵高来问明原因。
李斯和蒙毅在书斋窗下的椅子上坐定。不一会，赵高来了。他回答了李斯的问话，但将昨晚皇上要占有怀清夫人的事隐瞒了。
李斯又命卫士把徐福带来审问。李斯审问他后，对蒙毅说道：“口供基本都相合，蒙上卿，你还有什么话要问？蒙毅没有再问什么，李斯就命人带高渐离。
高渐离被带进来了。蒙毅见他衣服整饬，没带刑具，十分诧异，赵高说：“是我替他把刑具解了，把囚服换了，原因是怕他寻短见，所以特别优待他。
蒙毅有点震怒：“哼，这成何体统！这不简直是通敌吗？说不定怀清夫人就是这人谋害的。”高渐离大为惊诧：“什么？怀贞夫人好好的，谁谋害？”
怀贞夫人被带了进来，她的相貌与怀清夫人一样，这使蒙毅、李斯和赵高大惊。蒙毅从座椅上惊起：“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怀清夫人吗？”
怀贞夫人说： “我是怀贞夫人。”蒙毅、李斯仍然把她当作怀清夫人。李斯说： “我看，一定是有人主谋，把怀清夫人藏起来，逼死了一位女子来顶替。”
蒙毅怒责赵高欺君罔上、窝匪通敌，要判他死罪；赵高骂蒙毅“昏蒙”，两人争吵起来。
“皇帝陛下驾到！”卫士们在窗外突然呼道。秦始皇手携胡亥，由后侧门入室。众人同时下跪请安。
秦始皇要大家起立。他环顾众人，看见怀贞夫人，大为诧异：“啊，是谁？”“我是怀贞。”
秦始皇愈感不安：“你，你，你，你是鬼！”他命卫士长先把她关到另外的房间里去。于是卫士长将怀贞夫人拖进右边的房间。
蒙毅向皇上禀报捉来了荆轲的党羽高渐离，秦始皇感到惊恐：“什么？高渐离！”他注视着一旁的高渐离，叫卫士长先将他解下去，回头再发落。
方士徐福被传晋见秦始皇。皇上关心三神山的故事，要徐福讲给他听。徐福眉飞色舞地说：“三神山吗？那是神人住的地方。
“那是在东海里。”徐福绘声绘色地向秦始皇描述起来：三神山一座叫蓬莱，一座叫方丈，一座叫瀛州。那上面的飞禽、走兽都是纯白如银。
那些亭阁、楼台也都是黄金和白银砌成的，是真正的光辉灿烂。百树葱茏，百花烂熳。金童玉女，弦乐悠扬。
“在我六十岁那年的六月六日。”徐福接着说道：“我在渤海打鱼，遇着海风把我吹出了大海，我便随波逐浪，漂流了六昼六夜，便漂到了瀛州仙岛。
徐福继续描述道，他在瀛州岛上住了很久，但凡那儿的花草树叶，果实根皮，吃了都可以长生不死。岛上的那些仙人、神人都是百病清除，长生不老的。
秦始皇一心想吃长生不老的仙药，听了徐福的描绘，得意极了。他命令蒙毅带领六千童男、童女，去把三神山通统占领下来。
秦始皇自己肚里明白怀清夫人的死是怎么回事，但他佯装不知情，传出旨意，礼葬怀清夫人，并令在她的故乡建筑一座女怀清台，以表彰她的贞烈。
随后，秦始皇传见侍医夏无且，高渐离也被押了上来。夏无且向皇上禀报了他如何施展一点诡计，捉住了高渐离和怀贞夫人的。
“据说怀贞夫人和巴蜀的怀清夫人是一胎双生的姊妹。”夏无且说。秦始皇和李斯等人至此才恍然大悟。“哦，我懂得了。”秦始皇讷讷地说道。
这时，秦始皇指着高渐离说：“关于怀清夫人的死你分明是一个嫌疑犯。赵高，你把他拿下去，用马粪把他眼睛烧瞎，并把他阉了。”
没料到怀贞夫人也会毁面上吊寻死。当李斯和夏无且把她从内室抬出来时，秦始皇吃了一惊。他原想把怀贞夫人赏赐给夏无且的。
“幸好，还可以救活。”李斯说。夏无且从书橱上将花瓶抱来，去掉桂花，用手把水洒在怀贞夫人脸上。
赵高和卫士长挟持昏死的高渐离从左边门进来，把他放置在地上。秦始皇走到高渐离身边，对卫士长说：“让他住在这里，不能让他死掉。
秦始皇又返至怀贞夫人一侧，对赵高说：“这个女人假使活过来了，就让她同高渐离一道住在这儿。还有，这儿有鬼，我们这行宫须全部搬家。
两个多月后的黄昏，时交冬令了。怀贞夫人的面伤已愈，瘢痕历历，眼光凄炯。她正在灯烛下缝补衣裳。
她一边缝补，一边想着悲惨的遭遇，不觉泪眼婆娑，从怀中取出手巾拭去眼泪。
她听见有敲门声，起立将衣裳放在椅子上，前去开门。是高渐离回来了。他一手执竹仗，一手抱筑，身上落着许多白雪。
怀贞夫人从他手里接过竹杖时，发现还握有许多铅条：“前几次的铅条都没有用，你要写很多的乐谱吗？“不，我另外有重要的用处。
高渐离和怀贞夫人就坐于火炉边。他告诉怀贞夫人，明天清早皇帝要赏雪，又要他去击筑。他为能接近皇帝而高兴。
“我现在很愿意打一曲，唱一首歌，奉献给死了的阿季和黄妈。”高渐离说。他从火炉边行至床前，要怀贞夫人将筑递给他。
他坐到床上，击筑歌唱：“······槐叶尽，秋风停，往日歌声无处寻，春来时，草又生。······赤子泪，慈母心，纵随槐叶化为尘，空明里，有清音。
歌毕，高渐离已泪流满面。怀贞夫人也掩泣不可抑止。“不，我不是悲哀，我实在是高兴。我高兴我的时机到了。”高渐离用手巾拭着泪说。
怀贞夫人听出话意，有所领悟。她刚想开口，听见外边有人叩门。“谁呀？”她前去开门。原来是方士徐福来了。
徐福脱去积着白雪的外帔，坐到床前坐椅上，对高渐离说：“明天我要带领一些童男、童女参加皇上的赏雪会，有些歌舞节目，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高渐离讲了演出歌舞的节目，徐福连称很好。接着，他把那天晚上如何听得秦始皇和赵高密谋要占有怀清夫人的秘密一一说出。
怀贞夫人和高渐离听了，都万分憎恨秦始皇。这时，徐福才讲了自己如何不甘愿过亡国奴的生活，用采仙药作为口实，想带一批年青人到海外去找自由地方的实情。
徐福走后，高渐离和怀贞夫人一道商量怎样把铅条加进筑里，以便明天可以用它来做武器。
怀贞夫人将筑和铅条抱进她住的内室。她要在筑的下边缝一个布套子，中间尽量把铅条装进去，使得它和筑一样长，那就好使用了。
不一会，化装成方士、改名叫商遗的宋意秘密来见高渐离。怀贞夫人也从内室出来。宋意说，他那次逃跑到齐郡，在泰山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好了就赶到这儿来了。
怀贞夫人有事又回内室去了。高渐离劝说宋意改变走江湖的刺客作风，要他到江东去组织老百姓起来跟秦始皇的暴政作斗争。
正说着，夏无且率领数名卫士冲进来。他打量着宋意，迟疑了一会，说：“唔，我曾疑心你就是宋意，看来是我误会了。宋意没有你这样胖。
夏无且转向高渐离： “你要的铅条我给你带来了。希望你多编些曲子。”他从卫士手里取过一束铅条，交给高渐离然后离去了。
怀贞夫人从内室走出来，三人又说了一番话。宋意说：“好吧，我接受你的主意。我想改名“宋义＇，“义”就是道义的义。······今天晚上我就冒着大雪远走江东！”
这是琅琊行宫的便殿。高渐离坐在右边栏杆下，膝上放着筑。徐福和赵高从月台左侧走出，后跟童男、童女各三人。
赵高吩咐六名童男、童女分成两排，女前男后，坐在左侧位置，然后行至高渐离面前，问：“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高渐离回答。
赵高向徐福说：“这儿没有你的席位，你下去等着，皇上要召你时，你再上来。”徐福鞠躬，连说：“是，是，是。”退了下去。
赵高手里持节，立在月台正中，将节向外一挥，顿时钟鼓齐鸣。有六名卫士先由月台右阶上，向左阶而下。
秦始皇由月台右阶上，赵高屈一膝跪迎。胡亥、蒙毅、李斯相继而上。
秦始皇入殿后登上御座，胡亥坐其膝旁，蒙毅立于其后，李斯坐在高渐离一边。赵高仍执节立在月台上，他将节一挥，钟鼓之乐便停止了。
秦始皇要赵高指挥童男、童女先唱《琅琊台》歌，跳《蓬莱舞》。于是，钟鼓之乐又奏起，坐在那里的六名童男、童女唱起歌来，又出来童男、童女各六人跳起舞来。
歌舞完毕后，秦始皇要高渐离奏《荆轲刺秦》的曲子，高渐离调筑，先击出一段前奏曲。秦始皇倾耳静听。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当 高渐离唱起歌时，秦始皇起立，走下坛，应着节奏作种种姿态。胡亥也效仿他。
高渐离击筑快近尾声。秦始皇听得入了迷，摇动着身体，向高渐离走去，连声夸奖道：“打得好，打得好，打得真好！
高渐离突然举筑头向秦始皇打去：“我还要打得更 好！
第一下没有打中，他索性起立，连番打去，打一下，叫一声：“打你这个暴君！”“打你这个恶鬼！”“打你这个混世魔王！”但每次都打空了。
秦始皇起先很惊恐，见他因眼睛瞎了，打不着，惊魂始定。李斯、赵高上前各抓住高渐离的一臂，蒙毅夺过筑，而胡亥则躲藏到椅下。
“陛下，他这筑里面藏有重实的东西！”蒙毅禀报说。“给他扯开来看！”秦始皇命令道。
蒙毅扯去布套，铅条落到地上。“哼！”秦始皇怒吼 道：“公然蓄谋图刺！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铅条？是谁帮你做的布套？你说！
高渐离大声喊道：“如今天下的人都和我通谋！天下的人都要除掉你这个暴君！”秦始皇命令：“把他的嘴勒着！
蒙毅立即用筑的布套勒住高渐离的嘴。被怀疑通谋的怀贞夫人由两名卫士押上来。
怀贞夫人大义凛然地承认，高渐离筑里面的铅条是她放进去的。并说，她是打算报仇，打算为民除害。
夏无且被卫士带到。他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叩见皇帝陛下。
当怀贞夫人说到那些铅条都是从夏无且那里得来的，并由在场的四名卫士证实昨晚的情况时，秦始皇大怒，骂夏无且：“该死的奴才！
蒙毅又审问怀贞夫人：“昨晚的方士商遗到底是什么人？”“那并不是什么方士商遗，那是千真万确的宋意！怀贞夫人回答。
秦始皇又大惊失色：“什么？宋意是来做什么的？”“是来杀你的！”怀贞夫人说：“他现在已奔往江东去发动百姓，反抗你这个独夫。你的天下是不会长久的！
秦始皇气得面孔变色，喊道：“把她的嘴也封住！”两名卫士立即上前用一块布勒住怀贞夫人的口。
高渐离和怀贞夫人被卫士押到一起。秦始皇指着他们两人，对李斯说：“你把他们带下去，立即处死！”李斯连应着：“是，是。
随后，秦始皇要蒙毅把夏无且也带下去，“把鼻子 给他割掉！脚趾头给他砍掉！把头发给他剃掉！发配到北边去，筑万里长城！”
这件事情的发生，使秦始皇的内心总感到惶恐不安。他下令禁止普天下的人击筑，谁要击筑，就当作奸匪拿办！这是多么虚弱而残暴的表现啊！历史不是已经作出了证明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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