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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三月雪》
周浩调到师范大学任党委书记的第四天，深夜，他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坐下来在灯下看着白天中文系学生支部送来的五份入党志愿书，以便在下次党委会上审查批复。
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周浩眼帘——李秀娟。他匆忙找到“家庭”栏，见上面写着：父亲李维民，四十五岁，共产党员，现在工业部工作。母亲刘云，共产党员，1943年牺牲。
周浩激动地扶着桌子站起来，他恨不得立即去找来那个他寻找了十几年没有找到的人。但是已经夜深人静了，他只得强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周浩从自己存放文件的皮箱里拿出一本破旧了的日记本。他用颤抖的手拿起本子当中夹着的一枝干枯了的、洁白的三月雪。往事又浮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艰苦的1943年。周浩正在胶东一个边缘地区担任区委书记，领导着反“蚕食”斗争。一天，从县委派来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朴素的女同志，还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
这位女同志把县委的介绍信递给周浩，上面写着：“兹介绍我党党员刘云同志到你区协助工作。”后面又注了一行小字：“刘云同志系李维民的爱人。所带女孩是他们的女儿小娟。
李维民是周浩的老上级，可刘云最近刚从鲁南调来县委不久，所以周浩跟刘云还是初次见面。刘云告诉周浩，维民调到区党委训练班学习去了。
刘云又指着女儿说：“这孩子有点认生，到了生地方不愿说话，可是一熟了话就说不完。小娟，快叫周叔叔。
小娟叫了声“周叔叔”。周浩仔细看了看坐在炕上的小娟。她圆圆的脸，齐耳的短发，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身上穿着一套旧灰军衣改成的、但十分合身的棉衣，显得挺精干。
刘云用爱抚的眼光看着女儿说：“你听，这孩子一口鲁南腔，是在鲁南长大的。可她刚来胶东就喜欢上这个地方了。在县委住着的那几天，成天磨在海边上，连吃饭都忘了。
周浩问刘云：“小娟上学没有？”刘云说：“我三天两日就调动，孩子哪能到学校上学。好在我以前教过书，现在我自己教她呢。
刘云告诉周浩：“那时我教书是为了在敌占区的一个镇子上做秘密工作。一直到1940年，一个叛徒叛变了，我站不住脚，才跑了出来。
“噢！”周浩沉思地应了一声。就在这时，一个计划在他的脑子里闪了一下。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刘云就领着小娟找到周浩，问道：“我的工作决定了吧？”周浩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刘云，停了一会才说：“决定了。”
周浩为这个决定曾犹豫了一夜，不知多少次要改变这个决定，但现在他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一决定了。周浩请刘云坐下，然后去关上门。
周浩说：“我们准备派你到上月收复的那个据点—龙山去。我考虑你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又是个有孩子的女同志，不引人注意。不过，你如果有意见还可以提出来。
刘云爽快地回答：“我没有意见，你给我写介绍信吧，我今天就走。”周浩却苦笑了一下说：“把你介绍给谁呢？那是个空白村，没有党员。
听说是空白村，刘云不禁激动起来。以前经历过困难和危险，可是都有自己的同志在身边。如今，自己第一次要一个人来应付一切了。但是，她决心挑起这副重担。
周浩深沉地对刘云说：“那是一个很复杂的村子。据初步了解，全村三百多户人家中，有二十多户伪属，三十多个国民党员，还可能有潜伏特务。工作会很困难。
周浩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那里也有我们的人。你去找到烈属李凤英，她会向你把情况介绍得更详细些。她是你的第一个发展对象。另外还有一个宫本才也可以很快发展。
周浩又进一步向刘云交代了具体任务：争取在一个月内把村里情况摸清，同时做些发动群众的酝酿工作，以便下一步发动群众，反奸诉苦，建立我们的武装和政权。
刘云点了点头。周浩嘱咐她：“你不要隐藏你过去的干部身分。你是外地口音，越隐藏，那些坏家伙会越疑心。你就说以前在县政府做缮写员，现在到地方来做教育工作。
周浩又提醒刘云带上武器，便问刘云，小娟这孩子怎么安置。刘云说：“小娟，我当然要带去，这孩子从来也没离开过我，在我眼前我还放心些。
下午，刘云带着小娟走了。周浩把她们送到村头。小娟愉快地挽着妈妈的手走着，时而弯下腰去，采摘着路旁初春的野花。
分手的时候，小娟扬起手对周浩叫道：“周叔叔，再见。到我们那里去呀！”周浩也笑着对小娟扬了扬手说：“再见，跟你妈妈去好好念书。
三月初，周浩决定亲自到龙山村去看看。到了龙山村已是晌午了。村里静悄悄的，到处是被敌人毁坏了的房子，满街堆着碎砖烂瓦，许多人家在墙角搭个草棚住着。
周浩从一个蹲在墙角晒太阳的老头那里打听到学校在村南头的一所破庙里，便朝那里走去。
到了那里，周浩看见院墙都坍倒了，窗户也没有了，上面安着用高梁秸扎的窗棂。他看见东厢房的烟囱冒着烟，就走过去。
推开门，周浩看见小娟一个人在做饭。小娟一见周浩，脸上马上浮现出笑容，跳起来，迎上前去高兴地叫道：“啊，周叔叔，是你啊！
周浩弯下身抱住小娟，亲切地问她妈妈到哪里去了。小娟告诉周浩，妈妈到村里一些住户家访问去了。她天天晚上，还有星期日，都去访问。
周浩看看屋里简单的陈设，问正在灶边烧火的小娟：“你们就住在这里吗？怎么样，这地方好不好？”小娟笑着回答：“刚来的时候觉着不好，这会儿觉着好了。”
接着小娟告诉周叔叔，这西面的山上很好玩，她跟同学小英一起去过。山上那么多的迎春花，还有棵三月雪，雪白雪白的，那香气一走到山脚下就闻见了。
周浩问小娟看见烈士墓没有？小娟答道：“看见了。小英告诉我，烈士就埋在三月雪下面，是个女同志。周叔叔，真是个女同志吗？”
周浩点了点头。小娟的话使他想起了独立团那个年轻的女卫生员，还有自己的战友高剑同志。他们牺牲整整一年了。如今，三月雪又开了，可是他们却永远长眠在那青山上。
停了一会，周浩问小娟这些日子她们母女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学生来？小娟说：“有六十四个学生，一二三四年级都有。妈妈两边上课。我也上了二年级。
周浩问小娟，村里有人管学校吗？小娟告诉他：“有个文教主任，叫宫庆德，鬼子在这里的时候就管学校。妈妈说他是恶霸，我看他也是坏蛋。
接着，小娟告诉周浩，宫庆德和鲁南王庄那个地主一模一样，留着小胡子，那么胖。有天早晨小娟去打水，还看见宫庆德在教室外面墙上贴了纸帖子。
小娟拉开抽屉，找出一张叠着的白纸递给周浩。周浩翻开一看，上面写着：不识字就别来教书，白吃老百姓的粮食！
小娟说：“我告诉妈妈，妈妈把纸帖子揭下来了。还嘱咐我要小心点，说这些坏东西以后还不知想出什么坏主意来呢。”
周浩看着小娟的脸说：“是要小心点，小娟，这村子有不少坏人。”小娟说：“那天妈妈要我上文教主任家要草，他还问我，妈妈以前在哪儿，做什么。
“我说妈妈在县政府工作来着，老是写什么，以后县上精简啦，她就来教书啦。”小娟说完做了个顽皮的样子。周浩拉起小娟的手，高兴地说：“你这个小姑娘，太聪明了！”
这时，刘云推门进来，看见周浩，惊喜地说：“哎呀，是你来啦，太好了，我正想找你汇报工作去哪！
周浩问刘云，为什么住在这里，不住到李凤英家？刘云告诉他，住在这里照顾学生方便些；不过，住些日子就要搬过去。周浩说：“应该早一点搬过去，这地方太偏僻了。”
刘云略微摇了摇头说：“不要紧，现在还没有惊动他们，不会有什么事。—一你什么时候走？我准备把这段的情况向你报告一下。
周浩笑着望了望小娟说：“好多情况你的小报告员已经向我报告了。看来你得多注意那个文教主任。不过，在群众没有发动起来之前，千万不要惊动他。”
周浩准备先到西庄宫本才那里去一趟，他跟刘云说好，情况晚上到李凤英家谈：明天到烈士墓去看看再回区里。
周浩拿起小包裹向外走去，一转身看见小娟，就又停下来对刘云说：“你们这小姑娘太好了。”小娟说：“周叔叔，明天到烈士墓，我也去。”周浩答应了。
第二天是个春光明媚的晴天，周浩领着小娟向山脚走去。一阵春风吹过，送来了清冽的花香。小娟说：“周叔叔，你闻见没有？是三月雪！”周浩说：“闻见了，好香啊！
小娟问周浩：“那个女同志，小英说是去年才牺牲的。你认识她吗，周叔叔？”周浩点了点头。小娟看了看他的脸色，便没再问下去。
烈士墓在山腰的一块平坦地上，周围是一片粗壮的苍松，墓地当中就是那棵盛开着的三月雪。在松树旁，在三月雪下，散布着十几丘坟墓。
周浩静默地站在坟墓前，向牺牲的烈士们表示着自己深切的怀念。过去一段艰苦斗争岁月中的一些记忆又鲜明地浮现在他的脑际。
“周叔叔，三月雪下的那个女同志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娟的问话打断了周浩的回忆。周浩拉小娟一起坐下说：“她是个共产党员，家离这很远。她妈妈很早就牺牲了。
“妈妈说共产党员打仗都很勇敢。他们怎么就成了共产党员了呢？”小娟偏着头问周浩。周浩爱抚地摸着小娟的头说：“小娟！你长大了慢慢地自己就懂得了。
该回去了，小娟随周浩站起来。他们走出松林，站在一块大岩石上。望着重叠的远山和蜿蜒的河流，小娟神往地说：“这地方真好，站在山上，我就觉着我好象长大了。
三月下旬的一天，周浩来到干部们“碰头”的一个集上，刚听完了几个村的汇报，只见小娟推门进来了。周浩从炕上跳下来惊异地问：“小娟，你怎么跑来了？”
“宫本才大爷领我来的。他到集上卖草去了，过一会就到这里来。”小娟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来，双手递给周浩，“我妈叫我把这个送给你。她原想自己来，可没人替她上课。
周浩拆开纸袋一看，原来是李凤英和宫本才的入党志愿书和一份工作报告。报告上详细地写着村里的一切情况。
“太好了，小娟，你送来的东西太重要了。”周浩高兴地说着，把小娟揽到自己身边，问起她们娘俩这些天的生活情况。
小娟告诉周浩，有天晚上她和妈妈刚躺下，就有坏蛋朝窗上扔石头。妈妈朝窗外放了一枪，坏蛋们就跑了。现在她们已经搬到李大婶家去了。
小娟还告诉周浩：“今天在路上碰见了那个文教主任，他非叫我坐到他的车上去不可。我撒了个谎，说要搭宫大爷的车到李村去找小英，他才走了。
“小娟，你做得真对，真是个好孩子。”周浩站起来，搓着手在坑前走了几步，自言自语地说：“哼，看起来他已经警觉了，这些家伙！
这时区公安员王文礼走进来。周浩掏出那个纸袋说：“老王，龙山的报告来了。情况和我们估计的差不多，头子正是宫庆德那家伙。我看可以动手了。
宫本才来了，周浩又和他谈了谈村里的情况。最后，写了封信让小娟带给妈妈。周浩看着小娟仔细地把信放在贴身衣裳的口袋里，然后送他们上路。
第二天区委开会批准了龙山的两名党员，并对龙山的工作做出决议：龙山前一阶段的工作已经完成，下一步要建立人民政权和武装，严厉打击那些反动投敌的恶霸地主。
周浩亲自到龙山去执行区委决议。成立了群众团体，斗争了恶霸地主，选举了村政府人员，龙山翻了一个身，劳苦群众第一次掌握了政权。
但是，在斗争中，由于一时疏忽，却让龙山反动恶霸地主宫庆德逃跑了。
在斗争中，党的组织扩大了，选出了支委会，刘云任支部书记，宫本才、李凤英任支委。
周浩要回区委了。行前，他对刘云说：“工作是轰起来了，但敌人决不会甘心。要巩固胜利，还得做许多艰苦的工作。区委决定你仍留在这里坚持斗争。”刘云表示同意。
周浩说：“现在用不着这半地下工作的职业了，你是不是放下学校这工作。”可是刘云跟这些孩子们已经很熟，舍不得离开他们，周浩也就同意了。
周浩走的时候，小娟一直送他到村外。在这村工作的两个多月来，他和小娟更亲近了，小娟几乎成了他的临时通讯员。找人开会啦，送通知啦，都是小娟的事。
山路折入山谷里，周浩翻上前面一道山梁的时候，回头一望，小娟还伫立在村外那石崖上，好象在向他挥动着手中的草笠。
秋风凉了，一队队雁群开始向南飞去。田野和山谷，到处响着一片秋虫的鸣声。
区里的形势开始恶化起来。敌人以徐村为据点，向根据地逼近。他们采取夜晚偷袭、暗杀的手段，企图摧毁我们边缘区的政权和武装。
徐村附近几个村子的武装和党组织都被敌人破坏了，战斗频繁而残酷地进行着。周浩亲自率领区中队和一部分民兵，活动在边缘区情势吃紧的一带村庄。
十月下旬的一天深夜，周浩正在一个山村里召开边缘区几个村庄的武装干部会议。通讯员猛地推门进来，交给他一封“十万火急”的情报。
周浩急忙撕开就着灯光一看，脸色立刻变了，他只交代了一句：“会议由区武装部长主持继续进行。”便跑了出去。
情报是：“龙山遭到敌人奔袭。”周浩带了十几个战士，跳上马，恨不得立刻飞到龙山。战马沿着山涧奔驰着，马蹄踏着碎石迸出闪闪的火花。
他们驰进村子，朝着火光奔向西庄，看见人们正在救火。周浩勒住马，俯身拉住一个担水的青年，高声问：“怎么回事？
人们认出了周浩，围上来乱嚷嚷地说着情况：农救会长宫本才和刘老师被抓走了。宫本才的房子被点着了火。李凤英的房子被点上了火，没烧起来。民兵队长领着民兵追去了。
周浩一挥手，率领着战士们向西追去，迎面遇见村长。村长向周浩报告：敌人已退回徐村，抓走的人被带到哪了还没弄清；民兵队长和自卫团长正领着民兵在山上搜寻。
村长告诉周浩领着敌人回来的是宫庆德。周浩猛捶了一下自己的腿，恨恨地说：“这个坏蛋！”他指示村长加强村里警戒，便策马向村南李凤英家驰去。
李凤英家的火已经救熄。周浩跳下马奔进屋里，突然，一个孩子的身影扑在他身上，声音嘶哑而颤抖地哭叫着：“周叔叔！周浩弯下腰，紧紧抱住小娟的双肩，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凤英向周浩叙述了晚上发生的事情：半夜她刚睡着，刘云把她推醒说：“快起来，有人跳墙进来了！”说着塞给她一包东西：“快，带上这包东西，领上小娟，打后窗出去，我随后走。
李凤英抱着小娟跳出后窗，又翻过鲁大娘家的院墙，跳到西场，听见响了几枪，她赶紧把小娟藏在谷草堆里。民兵循着枪声赶来，打退了敌人。
李凤英回家见人们正在救火。屋里早已不见刘云的影子，只见炕边地上有一滩血。这时小娟跑回来，一看妈妈不见了，李婶子在哭，立刻哭喊着要去找妈妈，好不容易才安抚住······
这时已是后半夜，小娟昏沉沉地伏在周浩的身上，不时发出深深的、颤抖的抽咽。东方闪亮的时候，自卫团长冲了进来，低声对周浩说：“找到了，在烈士墓那里。”
周浩从自卫团长的神色和语气中，已明白找到的是什么。她轻轻摇醒小娟，领着她向外走。屋里的人也默默跟在他后面，向龙山走去。
快到烈士墓时，周浩叫李凤英带小娟先在下面坐一会。他和自卫团长等先上去，只见宫本才被绑在一棵松树上，刘云被绑在那棵三月雪上——他们被敌人残酷地杀害了。
他们就在烈士墓埋葬了两位烈士。小娟的妈妈埋葬在三月雪下面那年轻女卫生员旁边。小娟哭着把石块培在妈妈的墓头，又在墓前栽下两棵幼小的青松。周浩和战士们一齐鸣枪志哀。
回到李凤英家，小娟把妈妈给她们的包裹交给周浩。他打开一看，是党的一些机密文件和一个记录着革命战士心声的日记本。本子中夹着一枝洁白的三月雪。
周浩把这些东西收藏起来，对小娟说：“这个本子，我先替你保存着，等你长大了，我再交给你。”
周浩把小娟带回区委，安置在区委隔壁周大娘家。一天傍晚，周浩开完会就去看小娟。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低声说：“小娟，你妈妈在这个本子上给你写了几句话。
周浩翻开本子轻轻念着：“小娟这孩子聪明、善良，却有些软弱。但我希望在这艰苦的斗争中能把她教育得坚强起来。希望胜利早日到来，让她在胜利和幸福中长大。
小娟默默思索着。周浩又说：“你妈妈也和那个牺牲了的年轻女卫生员一样，是个坚强的共产党员。你要记着你妈妈的话，要象你妈妈一样坚强。
从这天以后，小娟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悲痛。小娟爸爸回信说：训练班还没结束，那里环境更不安定，小娟去了有许多不便，希望周浩暂时照顾着小娟。周浩决定让小娟继续上学念书。
过了冬天，斗争形势又好转了。三月中旬的一天夜间，小娟听说区武工队要去打徐村——杀死妈妈的坏蛋就在那里—便执拗地要求跟队伍去。周浩不答应，小娟一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区武工队乘着夜色逼近徐村，凌晨二时发起了攻击，战斗仅一个小时就基本结束了。成批的伪军都缴械投降了，但在西南角一所院子里，还有一伙敌人顽抗着。
战士们向院里投完手榴弹，然后冒着浓烟冲了进去，最后的十几个敌人投降了。战士们燃起火把搜寻着，在墙角边找到了宫庆德的尸体。这个坏蛋得到了他应得的下场。
周浩带着一队担架赶向刘格庄的救护站，忽然看见小娟在伤员中间忙碌着，心中不禁涌起了既难过又疼爱的浪潮。他赶紧把打死宫庆德的消息告诉小娟。小娟捂住脸欣慰地哭了。
天亮了，部队押着俘虏向东出发。小娟和周浩同骑在一匹马走在后面。登上龙山，飘来阵阵的三月雪花香。小娟转回头向周浩说：“周叔叔，我要去看看我妈！”周浩默默地点点头。
他们到了烈士墓前，三月雪迎着阳光盛开着，墓前小娟栽的幼松也绽出新绿。小娟在墓前静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伏在墓头低声地说：“妈妈，杀害你的敌人已经被打死了。”
四月，上级调周浩到另一个地区工作。那里斗争很紧张，他决定把小娟暂留在李凤英处。这时龙山已成为巩固的根据地了。临走周浩安慰眼含泪花的小娟说：“我很快就回来。
可从那以后，周浩一直没能回去。当年秋天，李凤英写信告诉他，小娟的父亲把小娟接走了。不久李凤英也调出去工作。从此，周浩再也没有打听到小娟的下落，时间一晃不觉过了十几年。
十几年中，周浩在艰苦的斗争中走过许多地方，扔掉了许多值得珍惜的东西。但刘云的那本日记，他却一直带在身边。他无论如何要打听到小娟的消息，并把这本日记交还给她。
现在，在这万簌俱寂的深夜，放在周浩面前的一份入党志愿书，竟然就是自己牺牲了的战友刘云的女儿、自己多年来探询寻找的小娟填写的。这怎不叫周浩激动不已！
但周浩为了使会见更有意义，极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一直等到四天后党委会批准了小娟的党籍，他才会见了小娟。小娟穿着朴素的蓝布衣走进来，只有那双闪亮的大眼睛，还象当年一样。
党委书记周浩向小娟伸出手，说道：“祝贺你，李秀娟同志，党委会已批准你为中国共产党的预备党员。”兴奋、幸福的神情立刻浮现在小娟脸上，一时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时周浩把一个本子递在小娟手中说：“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我还要给你这件值得纪念的东西。”小娟茫然翻开本子，只见她脸色立刻变了，这本子一下唤起了她童年时代的全部记忆······
小娟紧捏本子，声音颤抖地问：“这是从哪里来的？”周浩说：“我一直替你保存着。我答应过等你长大了再还给你，现在可找到你了。”小娟激动地叫了一声：“啊！你是—周叔叔。
几颗大滴的眼泪落到本子上。但小娟立即又微笑着扬起头来。党委书记周浩感慨万端地望着她那双闪着坚毅和确信的光辉的眼睛，他不由又想到那飘散着清香的早春的花—一三月雪。
抗日同题材不同版本连环画专辑(25)三月雪，连环画合计6个版本，老版本4册，小说插图本2册。
河北人民美术出版社
1)三月雪:河北人民美术出版社1957版2.3万册，9品市价5000元左右
人民美术出版社
2)三月雪:人民美术出版社1958版63年5次印刷16.9万册，9品市价3000元左右
辽宁画报社
3)三月雪:辽宁画报社1958版4次印刷9.7~11.7万册，9品市价3000元左右
辽宁美术出版社
4)三月雪:辽宁美术出版社1958版64年9次印刷20.4~29.9万册，9品市价3000元左右
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
5)三月雪:辽宁美术出版社1982版32.3万册，9品市价30元左右
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
6)三月雪: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1984版14万册，9品市价30元左右
作家出版社
7)三月雪:作家出版社1958版2万册，9品市价50元左右
人民文学出版社
8)三月雪:作家出版社1979版5万册，9品市价10元左右 |
